棺材铺的窗户还是清朝时候的样式, 用的是顶顶好的黄花梨, 做工很是精美,只一个缺点——不能像玻璃那样通透。
“那小东西呢?”
沈亦棠任由夙任耐心的给他擦头发,又想到了那个受创不清的小鬼。
“阿瑶拿走了,小东西伤的不轻, 要好好养一养才行, 不然影响下一世。”
沈亦棠点头,示意自己自己知晓了,也不管头上的水渍还没有擦干净,小狗儿一样窝在了夙任颈窝,还舒服的蹭了蹭。
“你说这家伙想要表达什么?会让小家伙以这样的手法死去。”
一般来说, 鬼物都对自己的生前的遭遇, 尤其是自己的死亡过程拥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念,杀人的时候都会选择让死者经历这一切, 可是把小东西被绑在天花板上, 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鼻息间满是夙任身上浅淡的清幽香气, 沈亦棠仰头,死亡视角之下的夙任同样帅气的不似凡人……
“你觉得小东西的死状, 像什么东西?”
像什么东西?
沈亦棠凝眉,继续把自己毛烘烘的发顶埋进夙任微凉温润的颈窝,细细思索起来。
长长的焦线,呈‘大’字形被束缚的小孩儿,天花板……
“风筝?”
沈亦棠有些不确定。
“聪明。”
奖励性的在沈亦棠潮湿的额头落下一吻,夙任墨色的眸子里满是赞许。
“可是那高温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总不能是把风筝放到了臭氧层上吧。
沈亦棠被自己的天马行空笑到,低声嗤笑起来。
“去问问他奶奶不就知道了?”
也对!小鬼头暂时醒不过来,他奶奶一定也知道些什么才对。
说干就干,沈亦棠推开夙任,三两下套上外套,利落的就要出门。
“哥哥你要去哪里?”
幼鱼顶着一双黑石榴一样澄澈的眼眸拖着小短腿儿跑过来,一手抱着他的宝贝兔子,一手扒拉着沈亦棠的大腿,晶晶亮的眸子里好像有光。
“哥哥要出去办事情。”
“这样啊……”
幼鱼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沈亦棠衣角,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黯了一瞬,依然甜甜的笑着,紧紧环抱着缩成一团的小白兔,懂事的告诉沈亦棠要小心哦。
“幼鱼要不要一起去?”
幼鱼一向乖巧的很,不声不响,从来不会惹麻烦,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老桃树下,陪伴他最久的就是怀里的小兔子。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沈亦棠发觉自己确实有些忽略这个懂事的小家伙了……
“可以吗?”
幼鱼瘦削的脸上满是欢喜,他忘记了所有生前的事情,记忆开始的地方就是棺材铺,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亦棠,因此对沈亦棠有一种雏鸟情节,很是依赖他。
不知不觉,幼鱼来到棺材铺已经将近三年,对于外面的喧闹世界,幼鱼一边向往,一边又是源自心底的抗拒,他走到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老桃树下而已……
幼鱼粉嫩的小脸儿上满是纠结,沈亦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催促,等待他做出自己的决定。
“……哥哥会抱……拉着我吗?”
沈亦棠哑然失笑,没有回答幼鱼,伸手抱起了幼鱼瘦削的身体。幼鱼半透明的身躯,被沈亦棠抱在怀里的时候,已然凝实起来,和正常的小朋友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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