遆景恍恍惚惚,身形一抖,按着会议长桌才没让自己倒下,他还没从遆彤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就要面对这个终于撕掉和平露出尖锐和波涛的家庭。
他的虽然是软性子但是疼爱老婆的忠厚老爸忽然成了爷爷口中的卑鄙狼子野心,他的令自己崇敬尊重德高望重能力颇强的爷爷忽然冷厉刻薄起来,每次嘲讽在张勋伟身上的每句话,都像是在笑话遆彤的可悲和他的可怜。
而更无路可走的是,一朝之间,他被推入了艰难分叉口。
一个可怜卑微,苦求他以后学法律别进公司让爸爸扬眉吐气啊,一个冷漠高傲,勒令他必须学医要待到成年时继承妈妈的股份守住遆家公司。
遆景可怜又嘲讽的笑了,“爷爷,我还怎么学医?”
他连自己妈妈都救不了,他连自己糟糕的生活都救不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就病了,可他都救不了,他还怎么救别人。
“放肆!”遆南栋看他简直失望至极,“遆彤的遗产有你一部分,有爷爷帮你守住公司简直轻而易举,不学医你还想干什么?”
遆景忽然哑然,张勋伟苍白惨淡苦求的脸就在眼前,而遆南栋恨其不争又鄙薄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像整整一周都没有睡眠的病人,他累得站着都是耗费心神,更何况,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他救不了眼前两个人,他无法改变面前的结局,更重要的是,他的诉求和在意,不会有人会好好听了。
那过后,遆景进入高中,他以全市第一的光环进入重点,却在三次测试中因为年纪倒一而引得众多猜测,骂名不断。
什么拿钱上学,什么贿赂考官成绩作假……
那段时间,少年天才听了比过往人生加起来都多的不堪骂声。
回到家,是更加震怒的遆南栋和失望的张勋伟。
“我要走,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多待。”遆景说。
遆彤小时候曾跟着她的外婆在雰城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一个仅仅存在于她话语中的代表回忆的地方,安逸舒适,恬静美好。
尽管她说的很美好,但是对遆景来说,无论雰城究竟怎样,他只是想要一个让他可以逃离的地方。
“你想都不要想!”遆南栋气得拍桌子,公司里呼风唤雨,在失去了女儿后还是衰老了,但依旧是雷霆之怒,“遆景,你自甘堕落,你对得起你妈吗?你不是在报复我们,你是在毁了你自己!”
张勋伟也劝:“小景……听爸爸的,好好上学好吗,我相信你前几次考试都是失误了,那一定不是你真实水平。”
遆景冷笑了一声,无动于衷看着他们,连多说的必要都没有了。
只有一次比一次差的成绩单摔在他们跟前。
他的成绩单已经差的从学校倒一往市里倒一跑了。
然后,遆南栋做出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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