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马尾带着细框眼镜,一身的斯文气,性子却很爽利,行事特别干脆利落。
江言不是第一次惹事,余英来过学校很多趟,跟班主任算很熟悉了。
“方老师。”余英实在愧疚,“给你添麻烦了。”
“习惯了。”方卉看着江言,“你倒是每一次都能给自己找到正当理由,嫌你哥哥事情太少是吧。”
余英用手在江言脑袋上揉了一把。
“成绩那么好,‘案底’那么多。”方卉恨铁不成钢,看着余英直叹气,“回回市三好的名额都轮不上他。”
江言是典型的“差生型”学霸,成绩拔尖,但性子孤傲,三天两头就要跟人发生点摩擦。
脑子聪明,架不住脾气不好,任课老师都不待见他,除了方卉。
能拉一把是一把,所有学生在她眼里都一视同仁,她有身为老师的原则和使命。
方卉照例跟余英聊了聊,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内容,江言学习上没得说,但为人处世过于尖锐,需要好好引导。
余英把小孩儿领走了。
江言默默跟在余英身后。
虽然刚才在办公室余英对他态度挺凶的,但江言知道他是在唱黑脸,故意的。
江言有点心虚,情绪也不怎么高,但还是直接问了句:“哥,你生气吗?”
余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我当初收养你是以父亲的名义收养的,老管我叫哥,是不是该改改口了?”
江言忍不住翘了下嘴角:“你12岁就能生儿子了?”
“还能接茬。”余英走过去揽住他的脖子,“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点。”
余英用手指戳了一下他嘴角的伤:“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事儿?”
江言不是那种会主动惹事的孩子,所以余英每一次都是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不会轻易要求他向他人低头道歉。
就像刚刚,他明着唱黑脸,暗着护犊子。
江言疼得龇牙咧嘴,心里软乎乎的。
“他穿的那双鞋,是阿姨给我的。”
他嘴里的阿姨是余英的妈妈。
那双球鞋是余英他妈从国外寄回来的,限量款,全球就那几双,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江言刚升高三,头一次住宿,他性子孤僻,不爱跟同学打交道,但是同宿舍的男生都盯着他那双鞋了。
实在是太招眼。
今早江言在洗手间洗漱,出来看到何阳鑫坐在床上,脚上套了他那双球鞋。
江言脾气是差,但还不至于一点就着,他当时只是冷着脸让他脱掉。
何阳鑫本来就是个欠的,平时跟江言关系也没有多好,不仅没脱,还穿着鞋在走廊里溜了一圈。
那双鞋江言很宝贝,下雨天不穿,艳阳天不晒,偶尔拿出来通通风,平时基本不会穿出去显摆。
宿舍走廊里晒了衣服,地面都是湿衣服淋下来的水,先不说何阳鑫有没有脚气,这人故意往水坑里踩了好几脚,这就很不能忍。
江言没跟他废话,走到他面前直接弯腰扒他脚上的鞋,顺势把人推倒了,两人都憋着火,推着搡着就动了手。
何阳鑫的手机是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摔得这么惨烈,只有江言知道。
余英带江言去了家日料店,顺路买了点擦伤药。
“不爱吃这个。”江言皱着眉。
余英才不管他,打开菜单说:“我爱吃。”
“鞋呢?”余英问他。
“送去干洗了。”江言阴着一张脸,“我以后再也不在学校穿了。”
“干嘛不穿?”余英抬头看着他,“你给我天天穿,当着那小孩儿的面走模特步,来回走,酸死他。”
江言忍不住笑起来,攥紧拳头忿忿道:“我当时真想打掉他的牙。”
余英没说话,无言地扫视着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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