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顾母只会将那一段旧年记忆当做噩梦,牢牢锁在记忆匣子里,永远都不愿回想的那种,她失态的出声:“够了!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去那个地方,我们是海城出来的又怎么样?现在我们不用回去了,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它?!”
“我也不想提,但有些事就是存在,你改变不了。”
顾轻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杀人不见血的刀,直戳破了顾母最后的遮羞布。她爱慕虚荣,不愿出去做劳力换取薪酬,在海城的那几年,经常和男人一起厮混,加上小地方人多嘴杂,渐渐的就声名狼藉起来。
高一那年,顾轻舟甚至因为这件事跟别人打架,最后被记过处分。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感情萌动的时候,当时学校有好几对鸳鸯,甚至还有女生和外校混混谈恋爱的,好巧不巧,就和顾轻舟一个班。
晚自习时间,老师并不在堂,经过考试周的摧残,学生也没什么力气吵闹了,都无精打采的耗时间,顾轻舟坐在最后一排,埋头算奥数题,江絮用校服蒙着脑袋,趴在他旁边睡的天昏地暗,远看就像一团不明生物。
天光渐暗,玻璃窗上不仅映着外间的树影操场,也映着教室里明亮的白炽灯光,忽而一个高大的人影凑近,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窗户,对着教室里面不耐道:“邹颖!快点!”
有人认出,那是隔壁体校的张达龙,最近正和他们班的班花邹颖打得火热,天天来学校接她。
邹颖听他一喊,脸都白了,气恼的跺脚道:“你声音小点,老师要过来巡堂的,还有十几分钟,你再等会儿!”
张达龙闻言撇嘴,却也没出声了,正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教室里面的环境,眼角余光一瞥,忽而发现了正在写卷子的顾轻舟,顿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屈指敲了敲窗户,故意惊讶道:“哎呦,这不是破鞋的儿子嘛?原来在这儿读书啊,哥哥我眼拙,居然没认出来你。”
体校的男生大多身体健壮,张达龙仗着打架厉害,没少四处收保护费,有一次马失前蹄,勒索到了顾轻舟头上,被他按在地上差点打断肋骨,毕竟谁也没想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身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早在听见“破鞋”那两个字的时候,顾轻舟的笔尖就倏的顿住了,一个错力,就在写满密密麻麻解题过程的试卷上斜划出一道难看的印子,而班上众人也因为张达龙的话纷纷看了过来,低着头窃窃私语。
“什么破鞋?他在说顾轻舟吗?”
“好像是在说顾轻舟的妈妈吧。”
“不能吧,他成绩那么好,妈妈怎么会是破鞋呢。”
张达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嬉皮笑脸道:“你们别不信啊,我和顾轻舟就是左右邻居,去我们那条街随便问问,谁不知道他妈是破鞋,到处勾搭男人。”
他此言一出,如投石入水,激起水花无数,周遭一片哗然,无数道目光纷纷对准了当事人,可惜顾轻舟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淡淡垂眸,看不轻神情,而后把笔盖缓慢的扣上水笔,发出一声仅他自己能听见的轻响。
反正不是自己学校,这边的老师也管不到他头上,张达龙愈发放肆,撑着玻璃窗喋喋不休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真真假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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