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田中刚刚度过自己三十三岁的生日,一般说来这样年轻的人在业内大多资历平平。可恰恰相反,田中身上的名誉光环却丝毫不亚于任何老牌同行,他拍摄的第一部独立电影成本以极低的成本在欧洲一炮而红,夺下当年的最佳海外艺术片与最佳导演奖项,之后制作的两部电影与参导的舞台剧都得到外界数不胜数的赞许,岛国媒体人曾一度称他为前途无量的影视界新星。
当然,这些都是“从前”。如今越来越多的圈内人,甚至连一部分圈外人都知道,这位所谓出道即巅峰的青年导演,不过是国内第三大社团大岛会呼之即来的仆从而已。
原来,在第一部电影得到关注后,田中被巨大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很快投入到灯红酒绿的享乐中去,没过多久就将自己名下的资产在赌桌上丢了个精光。那时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国际奖项和工作邀约的光环一次次掩盖了本该得到警惕的财务赤字,反而是身旁的狐朋狗友随着田中名气的增长越聚越多。关于实力和荣誉的吹捧让这位青年导演最终膨胀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生性豪爽的田中不仅没有想要收敛或悔改,反而更加频繁地出入高档娱乐场所,更在一片赞扬中公开对媒体表示“挥霍才是自己赚钱的动力”。
和所有绝望赌徒品尝到的滋味一样,先前的成功只是失败与悔恨的前奏,这位青年人也不例外。田中没有想到,在导演的电视剧集收视暴跌后,银行很快对他的消费进行了限制,而先前不动声色的大岛会也突然向其索要欠款。在抵押购入不久还未来得及居住的公寓与豪车后,他仍然无法填补巨大的财资漏洞,最终只能与大岛会名下新成立的演艺公司“浅川株式会社”签下四部电影片约用于还债。
田中平一很清楚,这次合作后他将永远打上为暴力团体做事的印记,再无机会完成自己国民级导演的梦想。
浅川株式会社并不是一间普通的洗钱公司,而是大岛社仿照排名日本前两位的暴力社团向影视界作出的尝试。成立伊始,浅川株式会社便通过参股的台湾社团新联帮找到港岛社团长义寻求合作。此时,岛内长兴、长义和长胜堂口之间的明争暗斗已转为白热化,各方关系错综复杂,堂口倾轧不断,零星摩擦、斗殴搏命时有发生。
得益于长义与长兴关系恶化,大岛会在乱局中与前者达成共识,双方从多渠道进行利益协作——陈宝祺参演其名下公司投拍的电影就是其中之一。
蒋正死亡后,陈宝祺在郑律师的安排下继承了对方留下的遗产。这间经纪公司看似独立,但上至整体运维、下至人员安排全由郑律师一人处理,而他也始终与长义丰哥保持着频繁往来。所以,无论是出于收入上的考量,还是江湖道义赡养兄弟妻女,丰哥及其手下众人都对这位艳星多有看顾。先前陈宝祺在港岛拍摄《西门大官人》时,片场内外有十余名长义马仔和小弟驻场,专程保护其人身安全;而此回收到日本公司邀约,丰哥更一度要安排手下红棍跟从,还是郑律师劝说许久才稍稍按下。
“陈小姐太客气了,能接待您是我们的荣幸。”
“哪里,这次多有劳烦,是各位辛苦了。”山,与,三,夕。
“郑先生,我敬您一杯……”
“山下君太客气了,应当我敬您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气氛愈显融洽,话题也渐渐从相互问候闲谈转到即将拍摄的电影上。
闻言,原本便有些精神不振的田中更显紧张。浅川株式会社的负责人本就重视即将投拍的第一部电影,最初与田中接洽时便要求“拍摄一部能赚钱三级片”,之后更通过大岛会的关系请来当前身价最高的艳星。压力之下,田中平一不敢随意,四处寻找编剧不料却接连遭到拒绝,最终问到先前让自己遭遇滑铁卢的电视剧编剧内山辉身上。说来也是巧合,内山辉多年工作成绩尚可,只这一次失手又碰上母亲重病,正是无钱转圜的时候,当即答应了田中的请求。
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