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难道是等待着樊之远大胜得归,进一步立功封侯吗?那时候的怡亲王怕是百万将士齐声造势,众望所归,不是摄政王,却更似摄政王。”
他这话可能听多了不痛不痒,然而下一句就让燕帝绷不住脸。
“就差黄袍加身,大概便能如太后娘娘所愿了……”
“咳咳……”燕帝忽然一阵嗓子发痒,猛烈咳嗽起来。
他的失态让左相放下心,袖手在一边等着,脸上带着微笑,他知道燕帝一定会同意。
然而这咳嗽仿佛到了肺管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咳越烈,燕帝整张脸都涨红了,甚至连手里的茶都端不住掉落在地上。
左相那点笑意也凝固在唇边,看着有些不对劲。
“皇上!”张伴伴听着声音匆匆跑进来,在左相惊疑的目光下,利索地取出腰间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扶着燕帝给他吃下,又匆匆在桌边另倒了一盏茶,燕帝就着他的手猛灌两口,这才缓缓平息下来。
终于左相问道:“这是怎么了?皇上的龙体有恙,还没好吗?”
张伴伴回答:“自从皇上被王爷气倒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利索,加上秋季干燥,便有些干咳胸闷。”
“寻个太医来看看。”
燕帝摆了摆手说:“无妨,已经好多了,左相不必忧虑。”
左相的目光在燕帝因干咳而涨红的脸上停了停,带着一丝怀疑和忧心,现在这个时候燕帝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不然功亏一篑。
“还请皇上务必保重龙体,大燕江山可还系于您一人呢。”
燕帝点头:“朕知道。”说话间他已经平缓了气息,不知道是那药有效,还是真的只是秋季干燥所致,仿佛刚才的失态不过是一个错觉。
“那方才的提议……”
燕帝深吸一口气,眼里带着决绝,他阴沉的目光紧盯着左相道:“朕被逼无奈,方出此下策,将来若入泉下,自会于李家列祖列宗面前请罪。”
左相顿时笑了,恭维了一句:“皇上乃是卧薪尝胆,一切都是为了江山正统,相信诸位先贤必然能够谅解。”
燕帝轻轻地自嘲了一声,没说话。
等左相一走,燕帝面对着空空荡荡的内殿说:“今晚摆驾长秋宫,你把那药拿过来。”
张伴伴犹豫了一下:“皇上身体不适,不如再修养几日,那药吃多了总觉得不太好?”
燕帝冷笑着,眼里带着嫌恶:“朕要是不去,左相这老狐狸可就起疑了。”
这下张伴伴便再无话说。
左相回到相府已经很晚了,不过他还是连夜写了一封密函交给了心腹:“送去卿华楼。”
“是,大人。”
左相在书房里跺了几步,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静,接着练了一会儿字,临近子夜,终于等到心腹回来了。
“大人,清清姑娘安排好了,已经派人出发,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混出城。”
左相慢慢地将最后一笔落下,忽然问了一句:“可有人跟着?”
“有,武功不弱,若不是大人未卜先知,早就派人在暗处看着,还发现不了。”
“对王爷,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左相点点头,他抽出了另一封信函递过去,面色淡淡道。“听说山海书阁新到了一批云舒纸,明日去买些回来,老夫试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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