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嗯?”
“你跟清荷姑娘,那般熟稔,是有意的吗?以先生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不让我知道你跟她有关系,先生是故意让我看见,好让我生气,让我放你走,最好是气的把你赶出府,好成全你,对不对?”
燕云峤只能看到沈倾的背影,在被褥里单薄的一团,可惜说的话却不单薄。
“少爷高估我了。”沈倾道,“她有心送我个礼物,镇安府的门槛,她一个花楼女子也是迈不进来的,只能伺机给我。至于让不让你看见,你日日夜夜的与我相伴,自己不在就派人跟着我,有什么地方是你看不见的。”
燕云峤:“如果我不放先生走呢?”
沈倾一直顺着他的意思,原本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这会儿也直接有些倦了,“脚长在我身上,难道燕将军要把我关起来吗?”
燕云峤合拢掌心,目光烁烁看着沈倾的背影,“......先生明知道我不忍心,就这样来逼我吗?”
气氛僵持不下,这两天以来的平静很容易就被打破,燕云峤说服不了沈倾,沈倾也半点让步都没有。
他意会不到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的稚气,抓着手里的东西不放,优柔寡断,会有舍不得,放不下,担心先生的安危,又担心先生忘了他,这些都不是书里那些威风凛凛的武将该有的样子。一点经验也没有,连怎么跟先生交涉都不明白。
淮州那几天几夜,撑到极限时也没有这么为难过,甚至想到他要做的事情,他守护的防线,守护的人,就能一再挤出几分力气坚持下去。现在现世安稳,春光明媚,先生就好好的在他面前,心里却堵的难受。
他跟着先生学了这么写年的书,枪-法也使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本书,一个招式里提点过他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偏偏沈倾看上去是个读书人的风流样子,也能把自己都拿出来安慰他,心肠却比他要硬的多,干脆的多。能在拥抱的时候,心里想着离别,嘴上温柔不减的哄着他,也说着推开他这些残忍的话。
从日落熬到夜幕降临。
沈倾坐在床榻上随手拨了拨玉笛上的穗子,悠远的笛声响起来。
燕云峤已经好些天没听过先生吹笛子了,这次的调子他从未听过,也许是先生即兴吹的。他站在院子里,月上梢头,刚过完月底,只浅浅的一个弧挂在天上。
这曲子不合时宜,听上去忽近忽远,像远处的繁景,夹杂的明媚张扬,只在飘远时才隐隐约约的体会到,细听之下竟然有些神秘。
直到一曲终了,燕云峤才推开门进去,立在门口便问,“先生能照顾好自己吗?”
沈倾侧过头看他。
燕云峤又道,“先生在外能照顾好自己吗。”
他低下声含着无奈道,“添茶倒水都有些手拙,又没干过活,没有人在身边,先生能替我照顾好自己吗?”
沈倾微怔,迎上燕云峤走近的目光才点点头,“不必为我担忧,先生什么时候会委屈了自己。”
“这两天应当也休养好了。”燕云峤取了沈倾的外袍替他穿上,“明早我要上朝,在这之前我会安排人送先生出城。”
“去哪?”
身体凌空,沈倾手臂紧紧抱住燕云峤的后背,直到被抱出去放在院子里,才回过味儿来刚刚自己慌张之间燕云峤说了什么。
“你不送我吗?”
沈倾有疑,白天还不让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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