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发现逗过头了,小家伙的眼圈都快红了,赶紧凑过去,弯下腰压低了身子去伸手摸摸他的头,“好,好,我不要脸。”
完了又在软绵脸蛋上捏了一把,“不气了,逗你呢。”
愤愤的眼神瞬间睁大了看着他,沈倾以为他还在生气,索性拉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爹这是给你找个玩意儿,陪你玩,想让你别再大旗里胡搅了。他能不管你,由着你胡来,但是别人容不得。这不是关外,昨日你闹进了隐林阁,今日这消息就能从城墙根传进皇宫里,你爹劳苦功高,在关外吃了半辈子的风沙,你希望他到头了被居心叵测的人算计吗?”
“我也不想。”
燕云峤低下头,虽不觉得那是吃苦,保疆卫国,那是男儿本色,但沈倾这般柔柔顺顺的,有根有据的去教他识人,他是愿意听的。
鼻尖下面,那种特殊的香沫味道隐隐约约在沈倾脖颈处,他却转过脑袋没去凑近了闻。
“居心叵测。”
燕云峤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嗯?”
沈倾已经站起身来陪着燕云峤一起将马牵回马厩,闻言一把将满怀的马草都甩了进去,一看就是没干过活。
燕云峤小身板低下去,一点点把四处散开的马草捡起来往马槽里放,也不嫌麻烦,摞的整整齐齐。
“居心叵测”,他又念了一遍。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来历?”
沈倾冲他勾勾手,少年就半个身子凑过去,手里还在拾掇,但耳朵给了沈倾。
“叫我声先生就告诉你。”
燕云峤立马回过头,一脸不满。
“乖。”
沈倾哄他,“你叫我一声先生,以后你想问什么,随便问。”
情分
燕云峤在关外野惯了,没人教他,回了大旗,大旗也放不下他,没人能教得了他。
他并非不上进之人,确实对那些油头粉面的富家子弟嗤之以鼻,但懂一点学识是没错的。尤其是现在,来了大旗,是个人都文绉绉的,连方逸都看不惯他。
燕云峤摸着马脖子说不出的不愿意,只能在心里丈量着得失。
沈倾等了一会儿,少年发问,“你既然都来了定国府,我问你难道你还不愿告诉我吗?”
“那不一样。”
沈倾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你不叫,问我什么,我还是得回答你,你问一句,我答一句,一个字不少,一个字也不会多。因为是你给我赎了身,这是感激,本分。可是你叫我一声先生,你我的关系就不一样了,这就不单单是感激了,我可以教你读书识字,下棋作画,处事进退,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通通教都给你,这是情分。”
燕云峤没听出来这两厢得到的学识有何不同,可沈倾加深了语气,用来蛊惑他的最后那两个字,却把他拉住了。
“怎么样?”
沈倾笑意吟吟的看他,“想好没啊,小家伙。”
燕云峤心里咯噔一下,强行将自己往前拉了一把,越过先生这道坎,随即直起身,手里还捏着一根马草垂在身侧轻轻摇晃。
“先生。”
郑重的,又有些奇妙。
沈倾过去拍干净少年身上的草绪,拉着他绕西院的小花园,穿过月门,来到一处清静地。
西院本就是偏院,没什么人来往进来,连他也是牵马才会从院门前过,这会儿才看到多了两个人在里屋擦洗。
沈倾把见人待客的屋子整理出来,干干净净的摆上桌案,架子上连个简简单单的摆设都没有,只是一些书卷,画卷,看上去都是新的,还有些新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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