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啊,果然如此。
27
27.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翻个白眼给他的劲儿都使不出来。
浑身又湿漉漉的,实在难受,等看到褚颂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候松了一口气,索性什么都不管,闭上眼,催眠自己在海边度假。
偷袭一个身上有伤的神经病对方正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不算大问题,他很轻易地擒住了褚颂,并且踢中他的腿窝,按住他的后颈,把他摔在铁网上。
短暂的打斗使得铁网发出一阵低沉的颤声,接着一把枪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上方的入口被打开,另外一名警员跳了下来,突如其然的光亮让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用手掌挡住了光亮。
“喻哥!”方正喊了我一声。
我缓缓移开手,睁开眼,慢慢适应这份亮度,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到底还是赢了。
我撑起身子,慢慢走向一旁,捡起了那把枪。
枪把上还有未消退的温度。
我抬头望了一眼褚颂,他的脸匿在阴影之中,我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举起手,朝着上方铁门的锁弄击,准头一般,但好在目标够大距离够进,因此很容易就把锁打掉。
那个从上面下来的警员垂下一条软梯,我攀着软梯,摇摇晃晃地爬了上去。
褚颂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只完好的眼球里满是血丝。
“其实你可以直接杀了周沿江或者我,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屁事儿,”我把枪交给警员,在褚颂面前蹲下来,“有时候你的某些坚持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可笑至极。”
“……难道你不是吗?”
“也许。”
话音未落,褚颂突然挣脱方正朝我扑过来,身后的警员拉了我一把——我意识到他想拿走我手上的戒指,在水下捡到后因为身上没有口袋,我就顺手把它戴在了右手小指上。
他想拿走它。
因为警员的一拉,我移了个位,褚颂扑了个空,手却像一把勾子一样抓住我的手,同时他本人的身体坠进了还未来得及关闭的铁门里,直直地坠落向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我的手指传来甚至一阵疼痛,我怀疑我的小指被他掰断了。
那枚戒指不知所踪,只留下我手指上的一圈红痕。
我看着那一圈红发愣,视线渐渐模糊成一片朦胧的红色。
透过铁网的方格,褚颂安静地躺在地面上,身下是迅速蔓延开的一片红色的血。
方正始料未及,攀着铁网,不可置信地望向褚颂的尸体,失声道,“死了?”
终于。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像是有一块高悬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于是也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在昏迷中,我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正是我短暂的前半生。
我不知道我用这个词准不准确,因为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划分我的人生,说不定没有前后一半之分,我的人生就在此止步也说不定。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这一生,都在残碎中度过。
因为我是破碎的,所以我格外渴求圆满,我本以为周沿江会成为填补我残缺的那一方拼图,但好像,到最后是我欠他一份圆满。
但我发誓,我从不是故意要做坏人。
十岁那年,我的父亲周实柯以一种可笑的死法离开人世。
我妈伤心欲绝,哭得背过气去,几乎要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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