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个在高墙之内奔跑的梦,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些不安。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我们七弯八拐,总算绕进了一片人工林后的“兰台”,它有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可是却是一片诡异的彩色,像是荒废的儿童乐园,入口的地方画着笔触拙劣的小丑,小丑眼角的红色颜料被雨水冲刷后流下来,像是红色的血泪。
方正踩到一截枯枝上,树枝断裂声把他吓了一跳。
“这地方……?还有人来吗?”
“有啊,”赫哥笑一笑,“这里建好的所有设施基本上都是可以用的,连自动售货机都有人随时补货,隔三差五就有人来这儿玩。”
他说着,伸手到铁门里,拿一把小钥匙从里面打开了门锁,道,“你们可以把这里看作是一个大的鬼屋游乐园。”
我沉默地看着他把钥匙揣回了裤兜,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枯叶在我们脚下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我们走到一个铁皮屋的门口,赫哥站在我们身后,说,“这里就是起始点,从这里一直往前坐,可以走遍整个兰台,”他顿了顿,“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里面。”
我看着他,他笑得轻松,隐约又有了些当年在女人堆里谈笑风生惹人一掷千金的潇洒和风流,不再像是那个昨晚上的那个和我们一起喝酒撸串、有些下垂眼的首饰店老板,身上是一股中年人的市侩和颓靡。
我问,“赫哥,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啊?”
他点了一根烟,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把烟夹在手指间,笑了一笑,“你师父都这么大年纪了,年老色衰,哪里还干得动哦。”
“怎么会,你一点都不显老,老了也好看。”
“你小子,就是嘴甜……?”他摆摆手,“进去吧,我只当司机,晚上再来接你们。”
他转身,似乎想走。
我轻声问,“你晚上还会过来吗?”
他低声笑,“当然。”
“赫哥,”我叫住他,他停住脚步,我指了指他脚下暗暗发光的那抹银色,“你钥匙好像掉了。”
他一愣,弯腰拨开杂草枯叶。俯下身的时候立领的夹克被挤出一道褶皱,露出肩膀上的半边黑色纹路。
看样子,像一朵花。
“不是钥匙,”他直起身,松一口气,“是颗螺丝钉。”
“哦,那是我我眼花了。”
我拽了一把东张西望的方正,“回头见,赫哥。”
“嗯,”他站在原地,抽了一口烟,白烟升腾,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是听到风中隐约出来一句,“注意安全。”
进门的时候我在门边拎了一根带铁钉的木棍,让方正捡了把斧头。
“这竟然是真的?”他有些惊讶地掂量着斧头的重量。
“你小心地上的血,说不定也是真的呢。”
我吓唬他。
他脸色一僵,嘟囔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能把我哥困住的地方,你说是什么鬼地方?”
“这种地方……?周队真的来过吗?”方正有些丧气地拎着斧头,“我感觉一切都奇奇怪怪的,喻哥,我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正常,”我踹开一扇门,露出里面的一片狼藉,道,“我经常有这种感觉。”
这种荒诞和现实交错的不真实感,我经常有。比如十岁那年、我的亲生父亲周实柯死于一包从未完成的建筑工地上掉落的水泥的时候,再比如我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我继父的起诉而被判故意伤害锒铛入狱的时候。
我常常会陷入一种错觉里,仿佛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人间。
然后我被迫学会一个道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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