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跟他说已经有人认领了家属送去火化,他又马不停蹄往火化场赶。
结果到了,领了两捧轻飘飘的灰。
确认了姓名,的确是他父母的没错,可有人莫名其妙带走他父母的遗体没经过任何同意就送去焚尸炉。
为什么会这样,夏俣栗被极速发生的这一切打倒,就像是六月里下的晴雨,来得突然停得也突然,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啊下雨了,它便悄悄消失了。
夏俣栗抱着盒子返回医院,靠着急诊室外面的灰白墙壁,觉得一切似乎是一场梦。
他坐在那里,听来去匆忙的脚步声与手术床的轮子滑动地面的摩擦声,觉得他父母也许还在急诊中,认错了,认错人了。
直到何茂来,站到他面前,夏俣栗像是被扎漏的水气球,一下子哭出声来。
哀恸令人来不及反应,抢救室的灯又亮了,有新的人继续跪在地上抱头痛哭,护士站在一旁组织流程,看多了声嘶力竭的离别,使医院这个地方更加冷冰冰。
待久了,人也就变得麻木了。
平山之所以为平山,就是因为过于平坦,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这附近走动。
所以,并没有目击证人。
山脚下老旧的监控早就坏掉了,镜头都不知是被谁砸得稀碎。
何茂跟着栗子去火化场找到了认领遗体的人,他只说是误认,要赔钱。
栗子没要,他就是觉得蹊跷。
在w市公安局报了案,处理完一切后天黑压压的,看不见星星。
许丛生开车载他俩回去,怕栗子想不开,何茂把他带回家陪着。
许丛生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回他父母家了。
今天晚饭出奇的安静,他妈破天荒的不问东问西,皱着眉头叹气,饭吃了一半就被一个电话催回房里去了。
他爸看起来心情也不妙,饭桌上一时间只剩碗筷敲击的声音。
他父母很少吵架,今夜里却被争吵声惊醒。许丛生抓了把头发,起身去阳台站了一会儿,摸了睡裤口袋,他突然想起上次已经把烟盒撇干净了。
叹了口浓重的气,他拿着手机寻思半天给何茂发了条信息,那边半天没回,估计还在忙。
尖锐的女声透过厚厚的玻璃窗还依稀能听见,就是不真切,许丛生没兴趣偷听别人夫妻吵架,只当是寻常小打小闹。
他回屋走到床头柜,摸黑翻了半天,找到个塑料小盒子,把耳塞拿出来戴进耳朵里,才安心躺下。
其实何茂那边早就睡了,两个平常喋喋不休的话痨在今夜张不开口,何茂只能拍拍夏俣栗的背,通过掌心传递能量。
后半夜似乎起雾了,连远处灰暗渺小的路灯都有些模糊在视野里。
夏俣栗这样盯着,忽明忽暗的光像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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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循序渐进
2020.6.23
或许是上天也觉得不公,最近一直阳光普照的w市突然下起了雨。
夏俣栗回医院领了赔偿金驱车回b市,连续下这么大雨,高速公路上没什么车。他一个人默默向前开,路像没有尽头,那么长,那么模糊。
他用那笔不菲的赔偿金在老家最好的墓园买了两块墓,没办什么丧事,自己把一切办妥了,就连何茂也没有去麻烦。
到当地公安办理了死亡手续,又去他父母的学校递了辞职书,不知道谁把夏老教师夫妻俩去世的消息传开出去,有不少教过的学生堵到他家门口。
一一回绝了来慰问的同学,夏俣栗一个人待到了开学前几天。
临走的时候他又去了趟墓地。
新建的墓园子,躺着的人少,他父母的墓就孤零零地立在中央。
都快要秋天了,雨下的格外勤,夏俣栗踩着深深浅浅的水坑,一步一步往中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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