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复杂又痛苦的表情,仿佛这是一场荒诞至极的闹剧,
他们见证了那么多死亡和人性,最后却又赢得这么无力。
不论是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一切都不由他们自己做主。
系统在最后播报的时候,一向尖锐冰冷的机械音罕见的带上了几分和善。即使没人想要这份和善,即使这份和善能生生把人一颗心扎个对穿: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期待。】
【我们下期再见。】
·
阴希踩着系统提示的滴声走出幻象。
他在离开裂缝的时候,眼前很自然的浮现出许久之前这个世界真正崩塌时的场景:
当时的世界设计已经毙掉了上万次方案,是他和廖沉凡两人没日没夜埋头做了一年才做出的成效。廖沉凡是个擅长花架子的人,凡事总要跟他顶上几句。
他向来只做跟任务相关的设计,其他一概不管。
但廖沉凡每天的任务就是在他的图纸上乱加几笔,跟他说要加星辰和灯光。美其名曰世界的美观同样也是五星局必不可少的因素。
星空、河流、玫瑰。
这个世界在他反复排斥和无奈的状态下,被廖沉凡软磨硬泡的加上了这些东西——其实做任务的玩家根本看不到这些,阴希压根没做那些设置。
这些是屋外的风光。
“反正运转出的能量过剩,不多用点还会被上司发现,你不如就听我的,多挥霍一些,这样也能瞒的更久。”这人厚着脸皮试图说服他。
他回:“你把自己解决掉,这些问题都会消失。”
廖沉凡:“阴希你能长颗心吗?”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成了SOM1默认的代号。成了情侣、爱人,他没有刻意跟廖沉凡形影不离,对方也没有黏着他不放。
但就是在许多事情上能达成默契,他自己都把控不住的发展。
世界在他和廖沉凡彻夜不眠的设计中逐步完善。
从简单的一方天地,扩展到无法眺望到边缘的天圆地方。当时SOM里的许多设计者来做客过,还开玩笑说可以在这里建个国家。
细想起来
只理所当然的向那个人低头妥协,交付一切。
“小希?”前面的人后知后觉回头,发现了他的存在,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惊讶,“你怎么从那出来了?你没事吧?”
“那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你出来的时候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不在了。
整个世界就好像一个漂亮的玻璃瓶,被人从半空中丢了下来,途中被耀眼的光线折射出灼热刺眼的光,又于最后一刻破碎。
天际塌陷,大地动荡,咫尺以外的山河颠倒,在轰隆中激荡起百米尘暴。所有原本细小的声音都在这时被放大无数倍,振聋发聩。
逐渐放缓的脚步终于站定,阴希垂眸陷入某个回忆中反复出现过的场景当中。
他在里面品尝出有些复杂的情绪。
“没事,世界没了还可以再造。我知道你用了很多心血,这些都不算什么。你要是想,我以后再给你还原出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仿佛被抽掉灵魂只剩躯壳,他默不作声站在世界废墟前整整几天。
听到某人这么说,阴希方才抬头。
廖沉凡当时的状态不比他好。
他一向擅长哄人,从来不缺花言巧语,但这时候却半个字吐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对阴希来说意味什么。
“廖沉凡,”青年额前发丝被泪沾湿,黏在眉上。他此时嗓音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听着不像他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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