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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接着看吧,注意别感冒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一直站在体育馆外面的喷泉旁,里面的水早就被冻得很结实。

一个很强壮的男性裸/体雕像在我们头顶呈奔跑状,本来他手里是一柄长剑,结果上学期断了半根,现在圆润的剑柄加上适当的长度,仿佛是审判嫪毐后收缴了作案工具阳道。整体游走在正义和变态之间。

苏波脑袋上正对着几把的头尖,他戴着灰色的五指手套,拍拍我衣服上落的雪,说他要去图书馆了,对了——他又说——你实验室剩下的一半任务我帮你做完了,待会可以直接回宿舍,不必回去。

我刚想说谢谢,听到一声艾思彼!卢佐小跑着过来,头上的汗正在迅速升华出现一道白烟,加之眉毛浓黑,整个人像只火箭筒。

这是谁啊?

苏波跟他比起来瘦了一圈,像棵雪地里的松柏,冷静说,我是他的室友。

卢佐看我一眼,奥了一声。说有空一起出来玩。

苏波也看了我一眼,说可以。仿佛他们互相是听不懂话的大不列颠岛人,全需要我这个舶来人来做翻译。

苏波走了之后,卢佐不知道又嗅到什么奇怪的分泌物,气呼呼地往前走,我跟在他屁股后头有点窃喜。亦步亦趋且目不转睛。

不过路过学校大门的时候,学校保安说今天大雪公交停了,最好别往市区去。

看不了电影,我们俩站在路边,此时大雪皑皑,天地惨白一色,远方一座老童子山灰蒙蒙的。那里春天时是苍翠的松柏常青,秋天又有层林尽染的红叶,唯有深冬,甚是不雅,大雪盖不住这秃一块的红色炸山石堆,那露一片的黄岩坑,其色彩之晦暗,层次之匮乏,都让我内心深处徒增荒凉。

路上雪连道车辙印都没有。

我问卢佐要不要去学校对面的杨子旅馆?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眼,嘴角轻蔑地歪斜,似乎从我脸上找到了一些什么把柄,能以此要挟我为他当牛做马。

他挑剔地说,不去,那环境太差了。

我说,那好吧,那我先回实验室了。

………

他赶紧揪住我帽子,一把拎到身边。

——干什么?

他说我不许你回去。

——你凭什么不许我回去?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他又以圆圆为要挟,把我带到了他的宿舍去。

放寒假了,学生都要回家过年。他们宿舍就他没回家,我进去的时候差点以为来到了养殖厂——遍地牛奶瓶。到处乱糟糟不说,气味差点给我顶出来。

我很诧异,这种乱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难道不该是啤酒瓶和烟灰缸以及臭袜子吗?我们隔壁寝室就这样的。

我坐在他床上唯一一片空地上,看他在以狂风卷落叶的姿态将一地狼藉掀进垃圾袋。

卢佐说,啤酒是增肌减脂最大的敌人,臭袜子确实有很多,你屁股底下就是。

………!!!

卢佐在宿舍比在杨子旅馆还要疯狂。我被带来,三天三夜都没出掉宿舍的大门。

卢佐天生有做工蚁的本领。天不亮就能出去跑步,末了从食堂带饭回来给我吃,必须看着我吃完,内容有菜包子和豆浆,或者鸡蛋饼和南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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