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天,遍野刺目的白。
阔而无人的乡道上,一辆黑色小轿,一停一顿一急刹,似顽皮的孩子般,趔趔趄趄的走在冰面上。
车“嗖”的往前冲了几米,迅速踩急刹,后轱辘打滑,不受控的漂了半个圈,陷进路边麦田的排水沟里。
沟不深,踩个油门就出来了,但限于好天。
油门踩个尽,也只听车轱辘的打滑声,车身纹丝不动。王宝甃下车看了看,没人力推或工具,车估计是出不来了。轻踢了下轮胎,四下瞅了瞅,除了被雪覆盖的麦田,路两边的灯柱,光秃秃的树干,连只鸟都没。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从车里滑下来,鼓着包子脸,咯咯笑道:“姑姑要倒霉了呦,二爷爷要训斥你了呦。”王宝甃拿了条红围巾替她裹上,朝她“嘘”了声。
“兔子兔子,姑姑兔子!”一只灰野兔从她们眼前窜过。
王宝甃追过去,回头喊:“樱子,你先回车里等我。”
樱子关上车门,兴奋道:“我不要,我也要捉兔子。”一路小跑着追过去。
漫天荒芜,磨砂白的田野上,一抹淡蓝色的人影往前奔,后面跟着个红围巾拖在雪地上的小人儿。
“姑姑等等我,我要被围巾绊倒了!”樱子索性抱起长围巾,磕磕绊绊的往前追。
王宝甃打算顺着兔子脚印,直捣老窝。追到片坟地,站在那叉着腰直喘气。樱子蹲在不远处歇息,指着其中座坟头喊:“我跟爷爷来过这,太太爷爷在里面睡觉。”
雪刺的眼发疼,王宝甃眯着眼,看着被雪覆没的坟头,矗立的墓碑,替樱子裹紧了围巾道:“给太太爷打声招呼,咱们就回吧。”
樱子喘着气问:“那兔子呢?”
王宝甃琢磨了兔子窝的位置,嘴里呵着团白气道:“兔子精着呢,这指不定是黄鼠狼的窝。”
樱子皱巴着小脸道:“白追这么远了?”王宝甃看看停在路边的车,没追五百米,也得有四百米。抬脚往坟前走了几步,樱子跟上来道:“姑姑,还有三爷爷的坟呢,但我记不清是哪座了。”
“没事儿,我也记不得了,都是自家人,三爷爷不会怪罪的。”朝着坟堆喊了声:“太爷爷,太奶奶,三叔叔。我是王家宝字辈的,这孩子是西字辈的,我们路过的匆忙没带礼物,你们多包涵。”拍拍樱子的背,俩人鞠了躬,又沿着坟堆转了圈,看了看兔子消失的位置,牵着樱子转身往回走。
樱子看着踩过的脚印,欢喜道:“姑姑,雪好厚呀,我还没见过这么厚的雪呢!”
王宝甃踩了个雪窝,蹲下比划道:“差不多有一本英语书高,除了小时候,我也没见过这么深的雪了。”
樱子伸出小手,摸摸她眼角,咯咯笑道:“姑姑,你眼睛会发光耶,卟绫卟绫闪闪的,比我们班最漂亮的李阑珊都美,妈妈老说我眼睛要是像姑姑就好了。”
“等你长大了,眼睛要比我更美。”捏捏她脸道:“等会你二爷爷过来,你就说车是不小心滑到沟里的。”呵了呵手,摸了摸兜,手机忘车上了。
樱子弯腰攥了把雪玩,王宝甃拍掉道:“回家再玩,先把手揣兜里暖暖。”
樱子摇头道:“我不冷。”
王宝甃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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