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派喜悦,毓秀宫更是洋洋得意,和清冷的长信宫俨然是鲜明的对比。
“娘娘,药来了,奴婢扶您坐起身子。”如意把药放到桌子上,到床前来扶起沈栀婳。
沈栀婳坐起身子,咳得更加厉害了,痰盂之中隐隐有着点点血迹。
如意越发心疼沈栀婳了,自娴吟宫一事,娘娘每日便心事重重了,再也不负从前的明媚笑靥。
皇上每回到长信宫来,娘娘便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皇上的宠幸,或是以抱病为由,把皇上撵去了别宫主儿那。起初,皇上还哄着娘娘,久而久之,皇上便不来长信宫了,而娘娘的身体病着病着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每回看到娘娘坐在窗前,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她既无可奈何,心里便也恨上了皇上。
如意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因为皇上罢了,还有,娘娘的性子太过倔强。
如意替沈栀婳顺了顺背,把药端上来,轻声道:“娘娘,来,喝药了,喝了药能好的快些。”
沈栀婳摇了摇头,气若游丝的道:“如意……你放下吧,我知道的,我的身体……我最是知道,我大概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喝再多的药都不管用了,我恐怕不久于世了……”
如意哭道:“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您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了,您还有三殿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三殿下……您还没有看着三殿下娶妻生子,您……您不能……”
沈栀婳颤巍道:“如意,我也想看着殷儿成家立业,但我好像等不到了,如意……说心里话……咳咳……我也怨恨自己为何就不能看开一点,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咳咳……我走到如今这般田地,其实都是我咎由自取,叶绾霏她让我看明白了,帝王家从来……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情以待……”
沈栀婳的泪水打湿了如意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凉透她的心扉,她哽咽的道:“娘娘,您别说了,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栀婳握住了如意的手,她无力的手渐渐用力,道:“如今……咳咳……我放不下的唯有殷儿,往后殷儿一个人生活在这宫中,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他啊……”
如意保住了沈栀婳,她道:“娘娘,皇上在不济也还是三殿下的父皇,他一定会好好护着三殿下的,三殿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沈栀婳惨然一笑,泪水频频滑落,她用尽了此次此刻最大的力气,用力的道:“我不信他,如意……他有什么理由……不……咳咳……他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他,如意……咳咳……别忘了,他的初衷可是要杀死我的殷儿,他当时……咳咳……还那么弱那么小的呆在我的肚子里了……”
还未说完,沈栀婳再次猛烈的咳嗽起来,痰盂中被鲜红色的血迹染了一大片,如意大惊失色,道:“娘娘您快躺下,奴婢去给您叫太医过来……”
沈栀婳拉住了如意,道:“别去了……去坤宁宫,请……皇后娘娘过来……我有事要对皇后娘娘说……”
如意哪里不明白沈栀婳的意思,到头来,她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往日怨恨着的皇后,而她生命垂危之际,能想到的人竟只有皇后而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