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出门几个月也没见回来几趟,暗地里不少人拍着手笑掉了大牙。
这娄家,在龙安镇这个说大不大的地方,十里八乡的谁没听过他娄家老爷子当年打仗跟过司令员的?后来人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回到镇上工商局当了个小领导,带着老婆和两个儿子,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二儿子就是如今赵雪那个丈夫,两人相差有十来岁,因这年龄这桩婚事在门第差别之余又给村里不少人添了话头。
话说新中国成立不久娄老爷子又得了个儿子,起名娄国立,这名字寓意多好呀,可这小子算是娄老爷子的老来子,活生生被一家人宠成了个人嫌狗厌的纨绔,这不,前些天听说还带人把村里的宋知青打了。
人的日子要是过得舒坦了,甚至是脱离了大众队伍,总不免会招来些红眼病的,守在一旁迫不及待地等着看你出事。自从宋书玉被娄国立打伤送医院的事闹开后,河西村有的人就盯着赵家,看赵队长怎么处理这个事,心里其实多多少少都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毕竟听说这宋知青是从首都来的,家里官大着呢,你姑娘婆家弟弟把人打了,你能讨着好?
连李大壮今天在镇上看见赵雪都不免腹诽了句。
王春华从李家得了消息就回了家,赵家大大小小近十口的人正围在桌边热闹吃着饭。王春华坐在板凳上心口直跳,手里一双筷子几乎没怎么动。饭后还是不放心,让小儿子骑自行车到镇上走一趟,去他大姐家问问。
赵从军哪里情愿,他在地里干了一天活,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还想躺床上歇歇呢,听他娘这么一说,整个人烦的,捧了把凉井水就往脸上泼:“她能跑哪去?等明天大姐不就给她送回来了,急什么,她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王春华刷着锅:“你大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没出门前就烦你妹,她现在怀着孕,还能留着你妹在她家过日子?再说香丫儿毛手毛脚的,她放心我也不放心,你赶紧骑车去一趟,看到人就给带回来,家里还剩点布票,赶明儿我去镇上给你扯件新衣,咱来年也相看个人。”
赵从军如今十八,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壮小伙不少都已定了亲,晚上赵振国同志躺炕上跟王春华没少念叨这事。原本王春华是想让自家大姐在镇上给小儿子找份手艺活,以后有个一技之长,不愁相不到好对象,现在想想,男孩子还是先成家再立业,成了家也就知道肩上有重担,家里有责任了。
赵从军一边推着车往外走一边哼哼唧唧,“您也就诳我吧,咱家钱都给我爹管着咧,你明儿能给我买根冰棍吃就不错了。”
今年夏天比往年都热,这段时间镇上常常有人来村里沿着地头卖冰棍,一个棍上全清水冰的那种要3分,昨天赵从军看着眼馋,也想吃一根,没伸出手就被王春华一巴掌拍了回去。
这是跟她记仇呢,王春华把抹布往灶台上一甩,气笑道:“等再过几个月入冬了,你趴屋檐底,想吃多少吃多少,你娘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的。”
“那能一样吗!您十几年说话都不带重样的!”
看他拎着车过门槛,王春华提醒道:“你骑车小心点看路,家里手电筒别忘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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