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没有喝醉,一名风度翩翩的男子开车送她回来。他带着白手套,将她扶下车,在她涂着丹蔻的手指上浅浅一吻,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有种得体的亲昵。
红素缩回手,颔首告别,却被男人拦在门口。
“红素小姐,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你应该叫我舒太太。”
“舒先生都不在了,甚至,连庞老爷都不在了,您还在坚持什么呢?您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您应该获得自由,而不是被锁在封建婚姻的牢笼里。”男人的声音抑扬顿挫,很有些西洋歌剧的味道。
“自由?你懂什么叫自由吗?”
舒玫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她拉开门走出来,高昂着精巧的下巴,盛气凌人地怒视着男人。
这一刻的她,像极了多年前不可一世的舒家大小姐。
“你凭什么追求她,凭你那根如簧的巧舌么?恕我直言,男人光有嘴上的伎俩,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舒玫挡在红素的面前,夜风微凉,她扬手丢给她一条柔软的羊绒披肩。
“舒家的大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位先生请回。”
男人脸色变了又变,一抬头对上红素略有戏谑的目光,终于绷不住:“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
“啪!”
舒玫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怒声叫来家中小厮,将男人轰了出去。
六
红素似笑非笑地看着舒玫,舒玫一口气松懈下来,瞪了她一眼,独自上了楼。
舒玫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厌恶那个男人的嘴脸,厌恶红素那一身妖艳的装束,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想起那天在镜前,红素□□着身子问她,她的身子美么?
舒玫痛苦地闭上眼睛,红素自然是美的,可这美,却是她献出去的祭品。她甚至想,如果是自己,她有没有决心撕下衣服,把自己献祭出去,只为给舒家换一线生机。
答案是没有。她心里是清楚的。
因着这份清楚,她的心一直在某种羞耻的愧疚中煎熬,她想对红素好,却连见她一面都觉得别扭。
她伏在镜前,肩头微微抽搐,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巴,那年红素对她说:别哭,至少别哭出声。
“舒玫。”红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站在了门口。
“你来做什么?”舒玫语气生硬,抬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居然换上了那身湖绿色的镶滚对襟褂子。
泪眼朦胧间,她仿佛见到了多年前深居后宅的红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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