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娘点点头,心里一阵轻松。
他没死,这很好。
尽管生死对她来说早已无甚区别,可是想到这样一个暖阳一般的少年还活着,而不是冰冷地躺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是觉得很欣慰。
符风手里拎了一条鱼,一条怪模怪样的鱼干。
“这是乌狼鲞,从前我在老家的时候,这可是逢年过节招待贵客才上的大菜,金陵这边很少,这次多亏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又戛然住口,“嗨,总之就是很好吃啦,我就想带给你也尝尝……”
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孙姑娘不接受似得,见孙姑娘含笑点点头,他踟蹰片刻,又鼓起勇气道:“今天是除夕,我看你总是一个人,我、我也总是一个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年夜饭吗?”
孙姑娘愕然。
原来已经是除夕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冷冰冰的灵魂小肆,似笑非笑:“我不能随便给人做饭。”
“我做给你吃,我在老家的时候,每年年夜饭都是我做,我做的乌狼鲞焅肉可是一绝!”
“好。”
五
将乌狼鲞同毛笋干放在水里泡软,洗净切块,同五花肉一起放入砂锅中,调入佐料,放在炉火上文火慢焅。
孙姑娘坐在外面,嗅着厨房传来的浓香,怔怔出神。
说来可笑,孙姑娘给那么多人做过饭食,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为她做过一顿饭食,这个有些莽撞的少年,竟是第一个。
街上除夕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属于孙姑娘和符风的年夜饭也上桌了。
那道乌狼鲞焅肉与她所想象的一样,浓油赤酱,鲜香扑鼻,充满了年节特有的隆重感,不同于常见的蒸煮类做法,焅出来的菜调味料会深度渗入食材,鱼鲞混着肉香,散发出特有的浓香,加上毛笋的山野气息,整道菜显得油而不腻,鲜而不腥。
孙姑娘吃了两口,忽然道:“你给帮派做事,是为了赚钱吗?”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
孙姑娘自顾自地说下去:“当今乱世,内忧外患,帮派所行之事亦正亦邪,你深陷其中,终究不是正途。”
少年霍然站起:“我那天差点死掉!像蚂蚁一样被人踩死!要不是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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