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
孙姑娘一个人度过了许多个除夕,那些凡人总喜欢给某些特殊的日子赋予特殊的意义,除夕无疑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人们要上敬天地下敬鬼神,并为此发明出了繁杂的礼仪规矩,孙姑娘不敬天地鬼神,对那些繁冗的习俗不置可否,唯有一样,孙姑娘十分憧憬。
就是那一年一度的年夜饭。
再贫穷的家庭,除夕之夜,总要竭尽所能准备一顿相对丰盛的晚餐,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顿饭,在饭食的香味中聊聊过去的一年,说说来年的期许,一盏昏黄的油灯伴着他们守岁,再冰冷的生活也在这暖黄的光线里逐渐回暖。
这暖意,将在家人的心底攒下足够的热度,好让他们在新的一年里,无论遭遇怎样的艰难困苦,总能熬下去。
孙姑娘已经多年没有做过年夜饭了。
左右她总是一个人,茵陈来去无踪,便是做上一桌的好菜,她一个人一盏灯,也吃不出什么温暖的年味出来。
孙姑娘坐在炉火旁,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行者录,这行者录看着小小的一卷,其实却怎么翻也翻不到头,每一支玉简都藏着一份不灭的执念、一颗不死的痴心。
孙姑娘的指尖落在玉简上,蜻蜓点水一般划过,那些故事在她的眼前像炉火一样点亮,又很快熄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
直到触摸到那一根光芒黯淡的玉简。
只短短一句话:我想和你一起吃年夜饭。
没有人,没有执念,什么都没有,而这最后一句话,也在孙姑娘触摸之后,逐渐消散了。
成了一根空白的玉简。
二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孙姑娘打开门,眼前的人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额头上渗出晶莹的汗珠,口鼻中呼出的热气让他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地亮。
他跺了跺脚,提着手上一大堆的食材十分熟稔地进了屋。
“可算赶上了,我就知道你又没有给自己准备年夜饭,这怎么行呢?年夜饭可是除夕的头等大事……”
他熟门熟路地绕进了厨房,像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孙姑娘沉默地看着他忙活,有点无措,又有点觉得理所当然地熟悉。
年轻男人带来了很多食材,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条乌狼鲞。
乌狼鲞,即河豚鱼干。
河豚有剧毒,但肉质鲜美,自古以来引得无数人拼死也要一尝河豚的美味。
在南方有些地方,会把河豚鱼沿着脊背剖开,去掉剧毒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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