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江,难得一见的,不看我保证你遗憾一生。”吴勇二话不说胡乱抓起棉袄就往吴江身上裹,吴江无法,只得连连告饶自己穿好了衣服随他出门。
江面上一片兵荒马乱,巨大的冰排挤压碰撞着,飞溅出无数冰碴和水珠,又在汹涌的江水推动下挤压成小小的冰山,声势浩荡地顺流而下。
吴勇和吴江生在南方,从未见过这等壮烈的场面,一时间两人尽皆无话,眼也不眨地看着那汹涌奔腾如同洪荒巨兽的江水,神色动容。
良久,吴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此生无憾。”
次日下午的时候,冰排跑得差不多了,吴江拿了根钓竿,他不大会钓鱼,钓了半天才钓了几条不大的鲫花,还不够俩人塞牙缝的,吴勇就更不会了,两人看着江面干着急,馋的不行。
所幸李老爹及时雨,一网下去捞上来足有几十条鱼,剥洗干净,放进大铁锅里,就着甘冽的江水,满满炖了一大锅,那滋味,鲜得两个南方斯文汉子吃得毫无形象。
吃饱喝足,吴江满满倒上一杯烧刀子酒,郑重道:“开江鱼为证,你我永远是兄弟,终我一生,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吴勇嘴唇翕动了,半晌没说出话来,一口闷干碗里的酒,哽咽道:“兄弟,不怪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本事。”
吴江捂住他的嘴,摇摇头:“谁说你没本事。”
他走出门外,几十步外就是乌苏里江,江面疏阔,冷风拂面,半晌,他扭头一笑:“该看的都看过了,开江鱼也吃过了,我过两天就走,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江子,你——”
吴江摆摆手,走向江边。
六
李老爹还在江上捕鱼,赫哲族人一年捕一次开江鱼,这不仅是用来吃的,更是一年中很大一部分收入来源。
巨大的网撒下,李老爹撑着小舢板喜气洋洋地收网,网眼上卡着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鲜鱼,耀花了人眼。
远远地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啸声,吴江一凛,却见远远地一丝白线从上游直逼过来,等到他醒悟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李老爹已经开始疯了一般往岸边划船。
那是冰排!还没有跑干净的冰排!
巨大的冰排足足有两间房子那么大,小山一样自上游冲了下来,速度奇快,吴江还来不及出声,李老爹的舢板已经被打翻了,李老爹被一个浪头压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李老爹!”
吴江大吼一声,四下却无人,他当即扯掉身上厚厚的棉衣,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江水刺骨,还漂浮着零星的小冰块,吴江拼命地伸展手脚,在李老爹消失的地方寻找。
没有!哪里都没有!
江水太急了,早已不知道把人冲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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