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卢霖忽然打破了沉默。
徐霁不愿意跟他说这些苦大仇深的想法,事情越来越明朗,其实她心里那点纠结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她从来不是顾影自怜的人,更不愿意拿这些糟心事儿反反复复地提。
于是她半开玩笑道:“就是在想,在别的女孩子那,可能在暗处默默惦记的人是暗恋对象,在我这,唯一一个默默惦记的,竟然是在想怎么弄死我。”
她抬眼揶揄地看了卢霖一眼:“我也算有人惦记多年了哈,还挺成功是不是?”
卢霖抿唇不语,眼神不善。
徐霁又乐,伸手去挠他下巴:“怎么了?吃醋了?”
卢霖把车停了,徐霁扭头一看,已经在母校门外。
卢霖一声不吭拉着她的手跟门卫沟通一番进了学校,走到了那条七拐八弯的情人廊。
盛夏季节,紫藤萝盛开,跟高考那年一模一样。
卢霖站在紫藤萝的阴影里,终于开了口:“徐霁。”
“嗯?”徐霁看着他心情莫名就是很好,心想卢先生不是吧,难道要来这种地方告个白浪漫一下?
“十一年前,7月28日,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卢霖目光陡然变深,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徐霁张了张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心跳骤然加快,某种预感在心里蠢蠢欲动。
卢霖温柔地看着她,目光含笑:“那天,我其实回了学校,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一夜。”
徐霁反应了一下时间。
7月28日。
然后眼睛骤然通红,喉头一哽:“你。”
“那天夜里,在这个校园里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尽管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你就在离我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徐霁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没想哭,真没想哭,只是想到那一夜,那是她人生中最绝望、最无助的一夜。
志愿被改,至亲的否定,高考成绩的不如意……
她在不远处那栋黑洞洞的教学楼里从两点坐到五点,眼看着天亮了,眼看着太阳出来,心里一片冰凉。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人生被人摁进了一个框子里,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但命运却死死把她摁住,动弹不得。
在凌晨两点一丝灯光也没有的楼道里,徐霁想,有人能来救救我吗?
而就在两百米之外的情人廊,从几百公里之外风尘仆仆赶来的少年,豁出一腔孤勇,也只敢在这里等上一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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