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时候,陶然总是格外感慨,明明关系才确认不久,两人却一同默契地踏入老夫老妻的行列。
某天沈临来接她下考场,笑她是忙里偷闲才偶然想起他,又说他就是旧时社会里被养在外院的逗趣人。
他说得风趣,也夹杂些许吃味,淡淡的,风过无痕。
晚风夹带热意,陶然笑他,“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他已经连续好几日准点过来接她,好似上下班定时打卡。
沈临挑了挑眉,模棱两可道,“这也看情况。”
他说得似是而非,给人无限遐想的意味。
陶然只是笑笑不语。而后在研一正式告一段落的这一天,她计划接下来一周的闲散时间都安排在和沈临的约会上。
中午提交完实验流程单,陶然走出新二教,走到阴凉处避暑,拿出手机开屏一看,沈临正巧进来电话。
她甫一接起来,听到电话那头问:“出来了?”声音尤显清润。
“嗯,我在门口左侧。”
沈临笑,透过窗看了眼外面的清亮太阳光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略不经意地问:“太阳伞带了吗?”
陶然看了看包里的伞套,她想了一想,毫不犹豫地将拉链合上,当作没看到,面不改色,“没有,忘了。”
沈临这会儿好像也很乐意听到她的这番回答,慢条斯理地叮嘱:“太阳晒,待会别下来,我上去接你。”
临城七月的天,太阳不算火辣辣到平白惹人烦躁的地步,反倒是处于热烈的一个状态,热烈到了赤诚的地步。阳光好似卯足了劲,发出最清亮的光线。
是很干净的一种赤热。
但这样的午后也确实不适合出门,适合窝在空调房里吃冰西瓜,看部休闲的影片,而后昏昏欲睡,任由时间悄悄摸到黄昏后。
夏日午后,“人约黄昏后”的状态才算对得起白日里太阳的干净与赤诚。
沈临来得很快,电话刚挂断没五分钟,他的车随即泊在新二教的旁侧停车道。
陶然难得听他的话,安静地候在阴凉处,看着沈临步履沉稳地拾阶而上,朝着自己走来。
二十来个阶梯,分作上下两部分。他走得不紧不慢,步伐极为从容。干净的太阳光线下,他一脸沉着,丝毫不受热浪的影响。
忽然一个念头跃然而上,清晰而自然的,是眼下陶然最真切的一个感受——
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沈临会一步步从容而平稳地走向自己。
他会朝自己走来。
这样的日子放在从前,想都是不敢想的。以前每段与他独处的时光,都让陶然觉得像是偷来的一般。
美好诚挚,但不真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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