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神情发生了极大变化,他补充:“我只是个传话的,但是生烟姑娘看到这个就会明白,有人在假山等你,无论等多久,他都要见你。”
他拿出一枚质地温润的玉佩,玉佩底下系着红线打成的福寿络子,后强行塞到生烟手里,女人的手颤了颤,如同火烙。
生烟久久注视着手心的玉佩,络子已经很旧了,像是被水洗过多次,又像是经常被人握在手上,她脑海中浮现出当时挑选不同类型的红线,彻夜打这个络子的情景,更想起他日日将络子戴在身上的画面,心脏忽然隐隐抽疼,像是有细小的针头扎了进去,千疮百孔。
八爷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只是怔怔地握着那块玉佩,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房间里,她眼里弥漫了水雾,每眨一下眼睛,泪顺着脸颊滴落,那种刺痛感越发强烈,仿佛快要无法呼吸。
她快要忘记长沙的事情了,那段遥远……仿佛是上辈子的回忆,一幕一幕地浮现出来,她看见了开头,便想起惨烈的结局,唇角的笑意还未聚起,就化作深沉的悲哀与恨意。
她半跪在地上,长发散了下来,手指撑在地面不住颤抖,再无以往明艳窈窕的气质,那些痛苦的遭遇毁了她的一生,让她曾经的期许盼望跌入深渊,而那些做恶的人依旧高高在上,不可撼动,那么她的血泪就要白白流尽吗?
从前那些人不放过她,让她屈辱又痛苦地活着,现在她终于等到了机会,难道要就此放下刀,平和又仁慈地让一切就此结束吗?
她强迫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记起那些事,将嘴唇咬出了血,提醒自己不能心软。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仲裁善恶的神灵,那么只能由她自己来解决从前发生的罪恶,至于过去……不再属于她了。
就像明珠与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为免优柔寡断,这份早就断绝的情意,没有机会再怀念了。
她浑身颤抖,虚脱以致没了力气,只得扶着门框慢慢起身,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拉开衣柜,将手里的东西扔到里面,再关了柜门。
她试图使自己的情绪平静,倒了杯水握在手里,却没有拿稳,溅了自己一身,茶杯也跌到地面,骨碌碌滚了几圈。
生烟深吸了一口气,去换了一件衣服,等她重新从浴室出来以后,已经完全清醒镇定下来,回归了原本的姿态。
明珠回屋后,见生烟端坐在镜前补妆,她今日在太太小姐面前连续碰壁,又在挣扎告发之事,左右为难,心情难得低落沉闷,进门以后没有说话。
但生烟也没说话,明珠静了一刻,忍不住开口试探:“姐姐最近有没有见到陌生人?”
生烟拿起木梳,专注地梳着长发,道:“我最近每天都会出去见到许多陌生人,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明珠动了动唇,将话咽了回去:“……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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