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将窗前桌案上的蜡烛点亮,推开窗扇,换一换室内的空气。他回过神来,迈步进屋。
入目处先是三架图书,满满当当,挤满了书架。门的左侧窗户下面,是一张巨大的核桃木书桌,桌上有一半的空间,都摞满了书籍,只有正中就手处,留着三尺多宽的一个空当。但是,空当中央也不闲着,散放着两三本薄册。挨着书桌,是两只衣柜和一只五斗柜,床榻则放在房间最里侧墙角的位置。在床榻和五斗柜之间,靠墙放着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乱七八糟放满了杂物,一看就是她临走前,将东西收拾装箱后,随意堆放在这里的。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她的东西,感觉就好像她并没有走远,还在他身边一样。他心里一酸,眼里又滴下泪来。
甲辰偏开头,不去看他的脸,出门打洗漱水去了。
他独自留在房间里,被她的气息包围着,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下,默默哭得好不伤心。没过多久,甲辰就端着铜盆回来了。他止不住眼泪,索性就没再遮掩自己的狼狈。甲辰没多说什么,转身默默将白手巾放在温水里投洗后,递给了他。他就手捧巾帕,将头埋在帕子里,放纵情绪,大哭了起来。
甲辰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陪着他,等他哭够了,就帮他重新倒了热水,擦脸净手,倒水洗脚。
他大哭一场,发泄了情绪,头脑被清空了一大块。待躺倒床头,枕着她的枕,盖着她的被,多少年来,心情竟从未如此平适过,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睡得特别香甜。
待早晨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甲辰告诉他,他一早就给荀先生传过话了,此刻外院正有几个隐卫候着,让他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正在此时,隔壁客栈的小五,恰巧过来给甲辰和赵宁送早饭。赵宁在庭院中间支开一张矮圆桌,放上四把小椅子,再把热气蒸腾的包子、细滑喷香的龙须面、酸爽可口的小菜、滋拉冒油的糖心煎蛋摆满桌。赵宁邀请王珩入桌同大家一同用饭,王珩也不客气,接过赵宁盛的龙须面,跟大家头碰头,一起热气腾腾地大吃起来。
小五之前为了避祸,被先生安排到外地去了,是最近两年才回的京。他不认识王珩,但他发现王珩昨夜居然睡在先生的房间里,显得非常吃惊。
甲辰淡然道:“他是先生的故人,先生不会介意的。”
看小五表情,显然不能认可甲辰的判断。
赵宁笑了,对小五道:“先生的床,他经常……”
赵宁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王珩如今的身份,实在不方便随便透露,所以,就说到一半驻住了嘴,两口吃完饭,进先生屋里收拾屋子去了。
王珩住了一晚,也觉得夜行这常久不住人的屋子,收拾的不是一般干净,桌椅墙角一尘不染,帷帐被褥明显都是新换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