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晓跟先生相处有段时间了,先生的气质一向都“冷”,但从未见过如今日这般盛怒的时候。她的头顶上,好像烧着一团火,“滋啦滋啦”地,几乎能闻到房顶被怒火烧焦的气味。
先生将扳指放在手心,反转着看了几遍,又转目去看韦殊夜的脸。那一张灰黑的、长满皮癣、又覆满干皮的脸,先生看得很仔细,感觉……像正在认真地辨认着什么。
片刻过后,先生冷笑一声,寒意中渗着腾腾怒气,慢慢道:“你既然这么多年都隐姓埋名得这么好,干干净净死了不就得了?干嘛还要临死之前让我知道你是谁呢?”
韦殊夜显得很困惑。
先生手握扳指,将它捏成粉末,随手抛进火盆里,冷冷道:“韩夜殊是吧?”
韦殊夜闻言满脸震惊,一直面如死灰的脸,忽然激动起来,嘴角动了动,不知说什么才好。
先生向前几步,伸手在韦殊夜那布满灰皮的脸上摸了两把……
手上沾了一些皮屑,她轻捻手指,令皮屑从指尖搓落。然后,看着韦殊夜气极反笑。
“把自己弄成这样,有意思?”
她说着话,忍不住把右手扬了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算了。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遂又把巴掌放下来,退后两步,瞪着他冒火。
先生大骂道:“按着昭寒宫的规矩,够你死七八十次的!你若仍在韩家,就该你亲爹亲自来拿你的命!”
先生若有所思:“试问,这让你爹如何下得去手?……如此说来,你爹当年把你逐出韩族,还真是‘深谋远虑’!”
她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不过,我也不能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韦殊夜不可思议地看着先生,震惊得像被雷劈过一般。
“你……”
先生显然是动了真怒,不管如何用理智压制,都有些压不住火。
她瞪着韦殊夜,发怒道:“就让董家根据法条治你的罪!另外,你、你爹、你弟弟、再加你爷爷,一人领一百大板。你太爷爷年纪太大,这一次我就免了他的刑。还有薛家父子,你在外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居然又瞎又聋,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留着他们做什么?!一起挨板子吧!”
她又看了看韦殊夜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冷冷道:“你的身子,昭寒宫的板子,你一板都受不住。好在你还有一双儿女,现在也都十几岁了,他们比你耐打,就让他们替你挨好了!”
先生说到这儿,想起些生气的事情,大骂道:“韩凌馥这个混账东西!养儿不教,撵出去就完事儿了?他该再加一百大板!韩夫人那么贤淑温厚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逆子?果然是慈母多败儿!你本事只有豆丁大,胆子倒是能包天!昭寒宫四百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被立成继承人后,又赶出家门的!你可真能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