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多尔衮亲手喂我吃了药,一边还不忘数落我:“你这个咋呼嬷嬷也终于扛不住了。”
我泪痕犹在,心道自我醒来之后,大病初愈,这桩桩件件的伤心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任谁都是扛不住的。但我此刻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毕竟,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前朝的事,都怎么样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还有心思关心前朝?”多尔衮道:“一切都安排妥当,朝鲜义顺公主的指婚懿旨也已经下去了。除了一件人,不知如何处置。”
我思前想后,脱口道:“鳌拜?”
我记得早在出访科尔沁蒙古的时候,当年二月,征讨大西军的豪格大军凯旋回京,参领希尔良因冒功邀赏一事遭到处罚,鳌拜也以勘察不实而被议处“应革职,罚银一百两”。三月,贝子屯齐告发郑亲王济尔哈朗、鳌拜诸人谋立肃亲王之事。多尔衮以欲立豪格罪名论死豪格,不料皇帝下旨“罚锾自赎”。四月,侍卫廓步梭又告发鳌拜在皇太极死时“擅发兵丁守门”,再次论死,改革职为民,得旨免革职。
多尔衮三次想要杀了鳌拜,皆因皇帝心软而作废。鳌拜,的确是他的心头大患。
“是啊,鳌拜,皇帝见我权势熏天,企图留着鳌拜东山再起,但这人城府颇深,恐怕日后不一定为爱新觉罗所掌控,可惜时日有限,我也没有时间再对付他了。”多尔衮叹道。
我摇了摇头:“有皇太后在,她不会让皇权受到威胁的。百年之后,这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而这世道总有一天,会变得面目全非,人人平等,民主共和,这是当世的任何一个人无法想象的未来。”
“我很好奇,你的脑袋里怎么总是有这种大逆不道想法。”多尔衮道:“如果没有皇权,那上下尊卑不是全乱了套了?”
我道:“这世界是不会乱套的,也许会有新的秩序出现。只要世人还有爱,便会有良知、只要良知,便不会乱了套。”
这时,小瑶畏首畏尾地给皇父斟了茶。
我心下一沉:“在别人眼中,多尔衮终究如豺狼虎豹一般。”我想起了花溅,不由得又有些怏怏:“你打算如何处置花溅?”
“腰斩。”多尔衮道。
“腰斩?”我闭上了眼,不知多铎会不会原谅我最后的一点怜悯:“她罪大恶极,但你求你留她一具全尸,毕竟主仆一场。”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左右只是一颗棋子,怎么死,就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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