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面子。”她道:“我偷偷地求多尔博给他这位外祖母也写了封信。心中多有提及你这女夫子的好。”
我心道,原来如此。
芸溪擦了擦泪水,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的桂花糕。我上路了。出了这道门,今后便无再见之日,疏福晋珍重。”
我有些伤感,瞧她已经走远。许多年前人那个明媚温暖的芸溪,终于套上了命运的枷锁,成了一幅行尸走肉。
“等一下。”我追上去,把左手上价值连城的凤血玉手镯取下塞入她的手里。“这个给你。你就当我是娘家的姐妹,给你添份嫁妆。”
芸溪脸上没了愁云惨雾,却把凤血玉手镯退还到我手里,道:“这只凤血玉手镯比嫡福晋珍藏的那只还要通透、温润,就算是公主,都不一定能得到这样珍贵的嫁妆。我福薄之人,怎么配有这么好的东西。”
我道:“如果在贝勒府呆不下去,你尽可去当铺换钱财,也可保你衣食不愁。”
“真不必了!卑贱之身,别污了这稀世珍品。”她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盖上红盖头,踏出疏星阁的大门。
两个嬷嬷等得心急火燎,光是眼神都恨不得把芸溪生吞活剥了。丫鬟出嫁,走的都是王府北苑的黎门,距疏星阁不远。我在梧桐树下目送新娘的背影至黎门,听到门外清清寡寡,敷衍至极的喜乐,心里烦乱。
“小姐,还去汀兰轩吗?”花溅捧着那株黄绿色的菊花来问我。
“改天吧。”我道:“有些累了。”
“是膝弯里的老毛病犯了吗?”花溅过来扶我:“风大,我扶你回屋吧。”
花溅说的老毛病,是我膝盖里的风湿。那一次得罪佟佳氏,赏梅亭雪夜中罚跪了一夜,从此便得了这个后遗症。当日若不是芸溪偷偷给我垫了一个茶盘,内里装了各种驱寒的中药材,恐怕这双腿早就废了。
如果没有琼华,我和她,还能回到当初那个模样吗?我失魂落魄地走着,脑海中浮现出以前与芸溪生活的点点滴滴。
花阴重叠香风细,庭院深深淡月明。
年少相知,我们曾携手走过花影重重的艳阳道,也曾推心置腹,无话不说,而今心存芥蒂,我们穿上了彼此为对方亲绣的婚纱,却连一口喜酒也无处喝去。可是扪心自问,我就真的怨她吗?其实不是,芸溪对于我,就是那种近了烦,远了想,不见时挂念,见了时讨厌,自己能欺负,别人不能欺负的奇怪东西。也许内心深处,我对她的怨,更多的是因为她明明不想却不敢违逆恶主、她被推下火坑却不愿求救于我,还有,没有我的点头,她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可是今天,我忽然觉得也许是我错了,我忘了她包衣的身份,低估了她的身不由己。
我正欲往回走,忽然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一眼认出那个小碎步往禧春堂跑的嬷嬷是刚刚陪着芸溪上轿的其中一个,命花溅拦住她,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神色慌张道:“新娘子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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