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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今夕是何年?……”

李南珠有感而发,恐怕是想到了朝鲜故土,跳着跳着脸色越发凄楚,偏偏应着景儿,使得她看起来遗世独立。我唱到“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心里头咯噔一下,再也唱不下去。物是人非,我再也不能与多铎把酒言欢,多尔博也意欲与我生分。这千里之外的婵娟再美,无人共赏,也是没什么滋味。

然而,有人却沉醉在我们寡淡的表演里,不自禁拍起手来。

整个汀兰轩也没几个奴仆,有谁那么大胆子擅闯内院?

我回过头来,瞧见一人戎装站在门口,一张熟悉的面孔怔怔地看着我。他的眼里满是情满是爱,倒映出无数个我。

“多尔衮!”我认出他来。和花溅所说一样,他蓄了短短的山羊胡,鬓角有些灰白,若非脸上天生白净,眼中满是热忱,我真要怀疑,我昏睡了十年而不是一年。

多尔衮眼眶微红,嘴角微动,慢慢地走过来,终于到了伸手能够触及我的地方,捧起我的脸颊,像捧了一个随时会碎的泡沫:“他们说你醒了……这是真的。”

我边哭边笑:“赖了这么久床,再懒的人也该起床了。”

他紧紧抱住我,再也不说半个字。

时光仿佛停止在这一刻,我们两人似乎从雪狼湖生死相搏的风风雨雨、历史的荣辱悲欢、前世今生的兜兜转转中并肩同行,从未分离。

李南珠带着东娥以读书为名识趣地退下了。

花溅带着两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回疏星阁布置晚饭。

汀兰轩里除了我和他的抽泣和喘息,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许久,太阳都快落山了,终于多尔衮把我慢慢放开,仰头大笑。

我问他:“有这么开心?”

他道:“自然。都说久病床前无孝道,我可足足照顾了你这傻女人一年多,还以为还需四五十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解脱了,我可不得好好庆祝?”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把自己比作孝子?我成老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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