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飞回头看看父亲,发现他的两只手紧张得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表情很焦虑,两只眼一瞬不瞬盯着分娩室的门。看样子父亲比自己还紧张,罗晓飞回过头乖巧的坐着不啃声,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明天上课会不会被班主任罚站。
隔着一道门的分娩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罗晓飞的母亲刘芳菲躺在分娩床上,她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嘶吼,相反的,她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比阵痛还要难受。脸上有不正常的紫绀,呼吸困难,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只手抓着左胸口的衣服,表情痛苦的用微弱的声音对一旁的助产士说:“护士,我有点胸闷,喘不过气来……”
助产士伸出一只手探测刘芳菲的脉搏,看着墙上时钟的秒针计算脉率,半分钟过去了,护士楞了一下,马上找来一台心电监护仪,将刘芳菲的胸口部位皮肤用酒精棉擦拭干净后,把电极贴片贴在右锁骨下一指处,左侧第五肋骨与左腋前线交点处和两□□连接中点处,然后用三根电极导联线将电极片与心电监护仪连接,接着把脉搏血氧饱和度监测仪指套套在刘芳菲的手指上,打开仪器,屏幕上出现了血氧饱和度,90%,89%,85%……数字不断下降。
助产士回头喊:“方主任,赶紧来一下,孕妇血氧饱和度很低,其他人,快来帮忙!快!”助产士随即扶着刘芳菲坐了起来,并且让她的双下肢在床边下垂,目的是为了减少回心血量,同时给她戴上面罩吸氧。
头发斑白的产科主任方医生飞快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医生。方主任虽然上了年纪,但看起来精神矍铄,手脚麻利。她飞快的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快速地听了一下刘芳菲的心肺,回头语速极快的问女医生:“心脏有三到四级的收缩期杂音,全肺啰音,小张,这个病人有没有破水?有没有原发疾病?”
张医生拿起病历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答:“主任,这个病人是昨晚刚转院过来的,我之前已经问过她的病史,十年前发现有房间隔缺损,没有治疗,目前还没有破水。”
方主任一听蹙眉沉吟了一小会,说:“目前氧合不稳定,基本可以排除羊水栓塞,首先考虑先心合并急性心力衰竭。”紧接着果断对身边的几个医护下达一连串的指令:“西地兰0.4mg静推,留置导尿,速尿20mg静推……马上呼叫麻醉科医生,来分娩室抢救病人,我需要他们随时进行气管插管,维持生命体征……马上汇报医务科,请求ICU主任紧急会诊……小张,快去和家属谈一下,发病危通知,告诉他们孕妇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病危通知”几个字一出口,分娩室就已经开始乱成了一锅粥,几个医护人员分头行动,手忙脚乱,只有张医生一个人还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对产科来说,孕妇死亡是很严重的事情,一尸两命,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还愣着干么?快去!”方主任明显已经不再像平常那样淡定,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血氧饱和度下降如此的迅速的病人少之又少,病人应该出现了急性心衰导致的严重的肺水肿,稍有不慎,就会面临呼吸心跳停止,因此,他的语气也变得十分严厉。张医生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哎”了一声后,转身跑了出去。
平时紧闭的分娩室的门“怦”的一声被人用力从里面推开,罗晓飞的父亲罗大仁浑身一哆嗦,他有些不详的预感,望向分娩室里面,试图找到他的妻子,但是分娩室门后面是限制区,与最里面的清洁区还隔着一道门,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抬头望着从里面快步跑出来的张医生,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谁是刘芳菲的家属?”张医生的目光在等候孕妇生产的家属当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罗大仁身上。罗大仁腾地一下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张医生面前,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是,大夫,我老婆现在怎么样了?生了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