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听董博彦想赖账,气都气死了。“讹诈?你说的都是在前院听戏喝茶的茶钱,去后台呢?去找小秋雁的时候,你他妈让我们可劲儿花,什么都照着好的来!敢情儿这话都是放屁?”
董博彦急了,“怎么是我?我说白经理,你是不是西洋眼镜配的度数不合适啊,您看清楚没,是我,还是那位李少爷?”说着,董博彦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脸。
哪知白经理啐了一口,“我说董少爷,您和李少爷是近日的常客,我能认错人?我还记着呢,头天就是您带着李少爷来的,还跟我私下里关照,说李少爷是个雏儿,让我们好好伺候着,好好关照着,那天您还不是头一回来,先前我就见过您。不过那会儿不是您一个人,是一群人,都是跟您穿着差不多的学生。您不是还摸了我们一位抱琵琶唱曲儿姑娘的大腿么?还差点被她哥哥泼热茶!”
董氏和李蒙堂顿时脸色大变,董博彦也瞠目结舌起来,涨红了脸。他没想到这位白经理果真好记性,连自己先前和学校同学来茶园听戏的事情都记着。于是恼羞成怒,连连否认,“你莫要血口喷人!”
话虽这么说,可董氏的脸色是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她眉头紧锁,依稀想起上上个月有一回,的确看见博彦的手好像被烫伤了,她还心疼了半天,问是怎么回事,博彦说是自己不小心,为着这个,自己还骂了芝兰一顿,让她不要把表少爷当做外人,要当做阿言一样伺候。难道说那次烫伤就是在茶园?
董氏狐疑地望着这个越来越陌生的侄儿,心里打起了鼓。
到底李蒙堂是一家之主,这时候反倒镇定起来。他伸手拦住了正要破口大骂的白经理,严肃地问董博彦道:“博彦,姑父现在就问你,你去没去过戏曲茶园?你有没有捧过戏子?这些大洋是不是你花的?”
董博彦忽然觉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索性直接把李言推了出去,“是,我是去过戏曲茶园。可我是和阿言一块儿去的,这些欠的大洋也都是阿言欠的,捧他们的红角儿小秋雁那也是阿言捧的。这个,您可以问白经理。”
李蒙堂听到这里头还有自己儿子的事儿,脸色不由变了变。又看向了李言。只见李言站了出来,丝毫没有惧色,“对,一人做事一人当,爸,我的确也跟着表哥去过戏曲茶园,也确实迷上了京剧,因为爱听戏,我十分佩服台上唱得最好的角儿。我怀着对她的仰慕之心,还去后台一睹真面目,请她说过戏,也给她送过东西。不过我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贵,是儿莽撞不懂事了。儿甘愿父亲责罚,这里不关表哥的事,父亲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雅萍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上次父亲已经打过弟弟一回,这次再动家法,只怕小命就要没了。说着,董氏和雅萍都要上来劝。
李蒙堂还没来得及动手,白经理便稀里糊涂地过来拦架了,“哎哎,你们这个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欠债的不是这位李少爷,我们要账的是董少爷。这位小李爷是董少爷带过来的,什么都不懂,先前银子都是记在董少爷账上的。这位小李爷人可不错,又讲信用,回回都不亏待我们这些下人,为人豪爽的很。你们为什么要罚他?要罚也得一起罚不是?是……是董少爷带李爷进来的,还带他去后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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