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戏耍了半日的夫人们,一个个沉着脸,压着怒火向柳氏辞别,柳氏一个一个追过去也没能追回来一个人,急的在原地跺脚。
薛清欢静悄悄的来到柳氏身旁,幽幽一叹:“哎呀,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柳氏瞪向薛清欢,见这丫头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畏缩,双手笼在袖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角和眼神都透着得意。
“来人!”
柳氏当然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薛清欢捣的鬼,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和侮/辱,大喊一声,想叫人来拿下薛清欢,却见薛清欢好整以暇的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乱的衣袖,凉凉说道:
“大娘子教唆三姐姐和四姐姐引我下河摸玉,还不辞劳苦给我爹找了个怀了孕的女人做填房夫人,若你再打了我,你觉得我爹回来会善罢甘休吗?还有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
柳氏被吓住了,两个婆子应声前来,却怎么也等不到柳氏下达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清欢从她们眼前走过。
她走的极慢,有恃无恐,无所畏惧,周身散发的压人气势哪里像个只有十四岁的人。
薛清欢来到廊下大喊一声:
“阿吉,别看热闹了,差点沾上个丧门星,回去给我爹爹烧点柚叶水,去去晦气!”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皆昂首挺胸的走出乱作一团的主院。
不过看样子,柳氏应该还不知道王氏有孕之事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薛清欢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上一世他爹上京之后没多久王氏就传出有孕,可她却是年底生产的,月份上对不上,当年薛清欢被一句‘妇人早产’给糊弄过去了,哪里懂的这些。所以按照月份来推断,这个时候的王氏肚子里定然已经有货,她这才将计就计。
回四房的路上,阿吉方才心有戚戚,对薛清欢道:
“小娘子,咱们今日这么做,是不是算彻底得罪大娘子了,大娘子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呀?”
“不得罪她,她难道就不找我们麻烦了吗?”
薛清欢看着眼前这些暌违已久的景色,总觉得薛家的院子比她记忆中的要小了很多,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华丽。
她是十四岁那年被安乐侯府从薛家认回去的,一辆青篷马车,两个传话婆子,一封书信和一只玉牌就把一个所谓的侯府千金给认回去了,侯府要认的是她爹,可那时候她爹已经死了,只能将就认回她。
那时候薛清欢在薛家过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突然来了个侯府认亲,她巴不得远离这个吸血的地方,可天真的她哪里知道,她从薛家去了侯府,不过是从火坑跳进了刀坑。
薛家和侯府欠她和她爹的血帐太多!当年侯府之人她已报复殆尽,只是薛家之事过去多年,有些都时过境迁了,虽然薛家最后牵连了科举舞弊案,举家被抄,可在那案子破露之前,凭的叫他们风光了一时。
如今她既回来了,该讨的帐总要一笔笔,及时的讨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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