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咬牙道:“我来时,听苏公子说,他有解此局的办法。”
宋沅笑了:“他没有。他若是有,早便用了。那是以备万一,说给你听,哄你硬带我出去的。”
“你也在哄我。”二夫人眼中隐约闪着些细碎的光芒,“你才不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蛊毒,你是担心出去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作了他人的傀儡,令吴国的天下罹难。”
宋沅手脚发软地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草草在伤口上洒了药粉,深吸了几口气才攒足力气回道:“你若是这样理解,也可以,这也是事实。”
二夫人咳了咳,嘴角溢出几丝血丝。她仰头笑了几声:“那我便与你一道,若是找到了幕后的逆贼,说不定我也可以名留青史。”
宋沅的眼神闪了闪,偏过了头:“你不必如此。其实你知道,与我一道,几乎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性。”
二夫人转头看着宋沅的眼睛,她的眼里含着水光:“公主,你有你自己要坚持保护的,我也有,你不能如此要求我。”
宋沅哽住,凝视她双眼许久,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随我来。”
从今日种种迹象看来,二夫人的出身与背景定然不仅仅是一位深宅妇人那样单纯。宋沅早便懂得,在世上,有许多人有着无法宣之于口的故事。
她拨开眼前的杂草,折了一支枯枝拄地,慢慢走向祭台之下的密林深处。
身上的痛觉被药粉暂时压制,她的神思因为蛊毒的缘故有些混沌。笼罩在密林之上的夜空在她眼中呈现神秘而又诡异的深紫色。
一定是那里,宋沅确信。她有意与小秋周旋,为了观察她的神色。在问及幕后主使之时,她的眼瞳下意识地偏向了西南方的密林深处。
宋沅混迹商场多年,知道那是人在思及某个地方时的本能,这个动作细微到那人自己都未必会察觉。
这样的拷问技巧,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公主断然不会知道。事到如今,她竟越来越不知,永寿元年腊月的那场事变于她而言究竟是幸与不幸。
二夫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沅身后,一双长剑负于背后,落在地上的脚步有些沉重。许是踩到了枯草枝或是石子,二夫人的脚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宋沅回过身去,只见二夫人蹲下身去,从方才曾踏过的地方挖出了一只白花花的头骨。
二夫人将它掂在手上端详片刻,肯定道:“大概有十余年了。”
宋沅转过身去继续赶路:“十余年前正是我母亲与秦远相争之时,应也是这背后组织活跃之时。我猜,此地定然不只有这一处枯骨,恐发生过重大变故,怨气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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