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苏珩。
虽然十多年后的苏珩也非常好看,但她还是会忍不住觉得,眼前这个才刚及冠不久、面对她还会脸色发红手足无措的少年,要更为鲜嫩可爱一些。
苏珩则低垂眉眼,呼吸有些不稳,睫毛微微颤抖。他实在不知,为何乐平长公主对他的态度变得如此熟稔自然起来。分明在他的印象里,除去少时的几次对弈,她便很少同他单独对话过了。
难道她竟然看破了自己的心思?
思及此,他的心跳更乱了些,方才被她触碰过的手臂也不由得有些发热。
一边的陈析虽然不知来人是谁,但见苏珩都要行礼,自然便也跟着下马。
宋沅亦摆摆手免了他的礼,笑问道:“你也是探花使吗?”
陈析回道:“是。在下陈析,字解之,是新科进士的第二十一名。”
宋沅同他客套:“如此年纪就已经进士及第,当真是年少有为。嗳,我见你已折了夹竹桃枝?”
说罢她又回过身来看苏珩:“怀瑾还未择得花枝吗?”
苏珩颔首。陈析见此情形哪能还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拱手道:“我方才想起有只香袋不知掉在何处,正打算沿着河边找一找,那么便就此别过。怀瑾,我们杏园宴上见。”
“我知道全金陵城最好看的花种在哪里。”宋沅转过身来,琉璃珠似的眼睛里倒映着黄昏的云霞和灯火,“跟我来。”
鸾鸣宫那株合欢树自她有记忆起,便一直长在那里。
听宫里年长的宫女说,这株树已经有好几十岁了,是阖宫里开得最盛的合欢。
后来那棵活了几十年的老树在永寿元年的大火中被烧死。十多年以后,在扬州找到她的苏珩敲响了那扇许久不开的门,向她讨了一捧她院中合欢树的种子。
她在他的院子里种了满院的合欢树,抵不过他种在她心里的那一棵。
因一路策马回宫而鬓发散乱的少女在树下折了一枝粉嫩的合欢花,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中,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承诺。
“你是不是喜欢我?”将手背在背后,抬起脸,宋沅轻轻开口问道。
苏珩的呼吸一滞,不由得后退一步,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少年瘦削而挺拔的身姿立在晚风中,夕阳像火一样大片大片地铺展开来,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温柔而耀眼的橘色。
他复又低下头去看了看手中的花枝,而后将它握紧。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中,神色由迷茫震惊变得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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