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被他逗笑了,指了指面前的绿茶道:“我的铺子虽然小,但是我掌握着扬州城六成的茶叶供应,即便不在我掌握之中的,背后的茶商也都与我交好。”
她又指了指木薯粉和牛奶:“木薯粉是闽南才有的,而牛奶是西域的,这两个地方到扬州的商品供应完全被我垄断着。”
“所以,他就算知道了怎么做,又有什么用呢?你不必担心。”
宋沅从怀里掏出一只纸包递了过去。坐在她对面的白珩正在用沸水温杯,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薄胎青花瓷杯轻轻摇晃,一看便是读书人的手。
“合欢树喜潮喜光,栽植之初须要一次透彻的浇水,将周围的土壤全部浇湿浇透。”宋沅道,“随后半月浇一次,连续两次即可。”
白珩颔首:“好。”
宋沅又极为热心地补充道:“若是栽培上有什么疑惑,可以找我家的花匠来帮忙打理。”
白珩温过杯,手持茶则盛茶入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宋沅看得出神。
种种痕迹告诉她,白珩的出身不会很简单。
白珩察觉到她的出神,抬眸看她,愉悦地笑道:“多谢宋公子。也许……我应该称一声宋姑娘?”
自从宋沅从商以来,女儿身从未被除弗拉特斯以外的人知晓过。而弗拉特斯能够知道,也仅是因为与她相识早于她从商而已。
她是男是女这件事本来没什么重要。自先女皇登基,吴国女子的地位与从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姜褚这一朝更是连女子为官都受到鼓励。目前掌握丞相实权的右相温沉璧就是由姜褚一手提拔起来。女子从商便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所担心的是,白珩由此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知道她在试图掩盖着什么,追查到她的其他事情。
她从坐榻上起身,向白珩深深一拜:“女子在外行商多有不便,因此才作此装扮。还望白兄信守君子之约,切莫向外人泄露。”
白珩起身虚扶了她一把,温软地开口安抚道:“姑娘放心。”
白珩靠近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极清淡的杜衡香。宋沅一阵恍惚,杜衡是她年少时最喜欢的熏香,但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也没有闻到过了。
那时的她还很是骄傲,觉得杜衡这样的君子之香配自己才合适。现在看来,还是白珩这般温柔内敛的人才更配得上杜衡。
她直起身子,看到白珩含着笑意的双眸。
宋沅有种感觉,这个人每次同她对话,总有种令人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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