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婆羅池,她便想起那日她在池边看到的,灿若星辰,深似瀚海的眸子了。
是了,她猛然间了悟为何她对元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原来,他与那人一样,都爱穿蓝色衣衫,笑起来,嘴角的弧度,仿若三月春暖花开。
那个万年来,唯一曾在她心间驻留过的男子——昆仑虚,白泽上神。
西山一族,是位数不多的洪荒之前延续下来的上仙一族,传统源远流长,习俗繁缛。西山女帝,也自然极重学重教,凡是西山贵族家的子女,满三百岁能识得字,便要送入学府闭关修行五百年,学礼乐武史这四科,学成之后,方可离开。
而白泽上神,正是司文礼的上神,女帝面子大,便将他请来,代授文礼一课。白泽为人清雅,来到西山,便看中了那婆羅池,便在池边搭了个竹屋,来西山教书时,做休息之用。
初见白泽之时,秋离不过幻形三百余年。那时,司卿还是个将满两百岁的女娃娃,跟在女帝身边,时不时的尿裤子;那时的秋离也不过是个稚嫩的少年,懵懵懂懂,自然不复现在这般洒脱自在。
那时的她,四字以蔽之——混的很惨。
这段记忆,继一千岁成年后,她鲜少想起,不知怎地,今夜忽而重温了一遍。
秋离原身是被神尊胤川栽在九重天外的一棵丹木,西山女帝见她长得好又新奇,便将她从九重天外讨了来,栽在这西山的荃山山脉中,对她一直照料有佳,自她幻形这近三百年来,吃穿用度也不曾少了她的,只不过,一切也仅限于此了。女帝平日政务繁忙,鲜有心思关心她生活别的方面,以是,她初入学府那几年,被西山的那些贵族,当做外来人排挤,那些苦,她打碎了牙合着血咽到肚子里,不曾跟任何人讲过。
方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糟。贵族家的子女不堪读书的苦,常聚在一起抱怨女帝建立这破学府坑人,时不时聚在一起吐苦水,然后想着法子的溜出去玩儿。两个领头的姑娘妙冉和执夙皆生的很美,和书院的守卫混的熟,所以守卫对于她们溜出去的行为,便也是能不管,便不管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会叫上秋离。初初,秋离也觉得很有意思。艳阳天,他们翻墙溜出去,秋离年纪最小,手也笨,骑在墙头上,不敢跳下来,便是蜀青和尚楠两人二话不说的叠起罗汉,让她踩着他们的肩膀,将她扛了下来,汗水顺着他二人的脖颈,打湿了衣领。
她贪嘴,却不知道西山上好的酒家在何处,次次皆是妙冉带她出去,吃各式各样的美食,介绍西山风俗,酒醉之后,便聚在一起说说女帝管他们如何严厉,他们美好的童年,如何苦不堪言。秋离觉得女帝人还是不错的,可她从来插不上话,便认真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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