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原沅跟在江行舟的身后,在辅导员的带领下走向院长办公室时,他无端地产生了一种丑儿媳即将面见恶婆婆的感觉。
三人一道进了办公室,郑院长正坐在电脑前敲打着文件。他依然留着那个接近地中海的半谢顶发型,不多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浑身一副老学究的气派。
辅导员走上前,递上了手中的导生申请表。郑院长起先根本没仔细看他们的脸,看到申请表上的姓名栏,才猛地抬起头,飞快地戴上了眼镜:“江行舟?”
原沅在心里吐槽,怎么和辅导员说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好像这件事儿只有江行舟一个主角,彻头彻尾就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似的。
刚吐槽完,就听郑院长用更加匪夷所思的语气惊叹道:“原沅?”
他抬头看向一旁的江行舟:“江行舟,你不是从来不做导生么?你可是目前系里少有的百分之百保研的人,这个附加分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完全没有揽活的必要啊?”
江行舟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郑院长接着说:“就算一定要做,又怎么会是他?你知不知道他被大一的导生退货就是因为影响了导生的成绩?你就不怕他拖你的后腿……”
江行舟蓦地皱了皱眉,不卑不亢地打断了他的话:“院长,首先我没有继续读研的计划;其次,我愿意接纳原沅同学,是因为……”
“是因为我打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原沅冲郑院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院长,导生制度的意义不正在于发挥导生的模范带头作用,让我这种被社会抛弃的渣滓重新沐浴在阳光雨露之下,痛改前非,努力学习,成长为对祖国有用的栋梁之才嘛!”
原沅一激动,连小学生作文里的话都扯出来了,一旁的辅导员都忍不住别扭地移开脸偷笑。
屋里的另外两个人倒是淡定依旧,郑院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栋梁之才?我看你是朽木难雕还差不多。”
说着,他蜷起食指,敲了敲桌面:“上周孟教授才跟我反映,说你跑到他的课上,扰乱课堂纪律,骚扰其他同学……”
“骚扰”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还强调般地看了一眼江行舟。
原沅撇了撇嘴:“我是正儿八经选了那门课的,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嘟囔道:“院长您这话说的,怎么做个导生就跟要早恋了似的。”
一听到他这句,江行舟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原本还算平静的郑院长瞬间拧紧了眉:“你又在这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才被你之前的导生写了申请递到学院里来,现在整个表演系都没人肯收你,你就半点都不知道反思一下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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