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小卖部里买了包烟、一只火机。
打火机是红色的,透明塑料壳子,油在壳子里晃来晃去。
汤执不顾形象地蹲在灭烟台旁边,拆了烟,拿出一支点了,吸了一口,看着眼前灰色的柏油路,和道路两面森森的松树。
天气太差了。汤执想。
灰白色的烟气袅袅在他手指间走上来,穿过他上下睫毛缝隙往上飘,把他眼睛熏痛了。
抽了半支,来接他的车缓缓开上坡,汤执走到灭烟台旁把烟灭了,坐进车里。
徐升白天陪外祖父登山,晚上又与外祖父的登山伙伴们在桥牌俱乐部待了大半个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管家右腿走路还不是很利索,但替他守门。
徐升上楼洗了澡,准备上床之前,突然之间想起让汤执去房产公司拿回来的几份文件还没签字,便拨了汤执房间的内线,想让汤执送过来。
等了许久,汤执不接,徐升有些不耐烦,又打了汤执手机,还是不接。
管家去睡了,徐升想到他腿没好全,不想把他叫起来,亲自走到了汤执房间门口敲门。
敲了几下,门开了。
“干嘛。”汤执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看着徐升。
“我睡着了。”他又对徐升说。
汤执声音轻轻的,带着困倦,尾调拖得有点长,就像在跟人撒娇。
徐升看着他,不为所动地说:“让你拿的文件呢?”
汤执想了想,告诉他:“在书房里。”
“带我去拿。”徐升说。
汤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好吧”,趿拉着拖鞋磨磨蹭蹭往书房的方向走。
徐升跟在他后面,走到书房门口,看汤执的手按上门把,把门打开,再开了灯,往里走。
汤执的动作幅度都不大,懒懒散散地,举手投足都很慢,好像还沉浸在梦里。
他走到自己的台子边,拿了文件,递给徐升。可能是不想让徐升挑他的刺,汤执递得很小心,一点都没碰到徐升。
徐升看了一会儿文件,签了两个名,抬头看了看汤执,汤执眼神有些失焦,好像快站着睡着了。
“汤执。”他叫了汤执一声。
汤执陡然惊醒,眼睛睁大了,看着他,有些吃惊地问:“怎么了徐总。”
徐升只是随便叫的,没有任何事要问他,因此怔了一下,才不假思索地临时问了个问题:“你下午探监怎么样?”
汤执或许没想到徐升会关怀他,也愣了愣,说:“还好。”
“还是以前那样。”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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