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告诉她不该想,徒添烦扰,然而喝完一杯奶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她却鬼使神差般回忆起今天的任务对象。
冬兵。
脑海里一出现这个人的脸,莉莉就下意识伸舌舔掉唇沿的牛奶渍。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的热度,湿湿的蹭了汗,伴随着记忆翻搅时他的微微气喘。
大脑被入侵往往令人不太舒服,彼时冬兵有过短暂挣扎,数次偏转脸,但无论怎么转都逃不开莉莉的手。
他于是瞪向她,散开的眸光聚合后仿佛浸透了霜雪的利刃,带着强烈的杀意,欲生生刺破她的脸皮。
真凶。
莉莉知道已经成功了大半,反而愈加轻松,仗着他身体桎梏动弹不得,还敢对他笑。
莉莉·格尔斯式甜里带点坏的笑容极少有男人不喜欢,当然冬兵是例外。
虽然她有点遗憾,但他该是九头蛇的武器。
修正意识时她就这么告诉他,他是武器。
武器没有喜恶。
“我不是。”
绵白醇香的牛乳又流进玻璃杯。
冬兵因久未开口而微带沙哑的嗓音真性.感,薄唇翕动,咬字还带着凶狠的力度。
莉莉再抿一口奶,满嘴甜腻,幸福得眯起眼。
随牛乳一同滑入咽喉的还有彼时冬兵对她说的几句话。
“不是武器。”莉莉问他,“那你是什么?”
冬兵又不回答。
记忆修正进行到尾声,他的立场不再坚定,暗绿瞳人中的波涛卷起一层又一层,仿生电子手臂的拳头握出清晰的机械声响。
莉莉催促:“士兵。”
“不。”
他竟然还挣扎,额头爆出青筋,说话声压得极低,大概不想让皮尔斯听见。
最后一句令莉莉大为意外:“詹姆斯……”
她读完了他近两天的所有记忆,知道他刚被解冻,也在记忆罅隙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解冻前的回忆一片空白,“詹姆斯”或许是他的名,是至关重要的开门密钥。
莉莉“咦”了一声,开始有点怀疑自我:莫非哪个环节有问题,竟遗漏了这点记忆。
她当然不想也不能允许这把钥匙存在。存在就意味着她洗脑失败,一分钱也拿不到。
幸而冬兵随后没了声音。
紧握的拳倏然松开,仿佛所有压抑的疯狂的想大声喊出的全蓄积在一处,闸门一开,全颓丧无力地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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