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夫妇挑选嗣皇位者时,存了一半挑东床的心思。傲来的相貌器宇当然不差。惜乎崔蜩情窦未开,还不懂得欣赏男子的质色。
帝后一家抱团戒备的神色,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再度自问:我所为何来?
傲来的目光射向她,不易觉察地跳跃。
因与崔大器不和,他对崔氏女有先入为主的憎恶,却未料到她这样稚嫩、这样美好,并无想象中的骄蛮。
崔蜩近前来,庄重地见礼。其行止,连深度警惕崔家的李寄也挑不出错处来。当然,崔蜩亦无谄媚的态度,循例行事尔。献玉帛毕,即辞出。
她去后,李寄摩挲着那轮明明如月的和田玉璧。崔家出来的东西,从来奢美远胜皇家之物。
“她真漂亮。”李寄幽幽地说。
傲来了然一笑。
李寄窘了,推他:“你去吧,我不嫉妒。”
相公女儿入宫的初夜,便是帝皇,也怠慢不得。
傲来捏捏她的手,“我懂得分寸。”
枭龙来盘踞
傲来为皇孙时,有过风流蕴藉的过往。自与李家阿寄成婚,却收敛了。她的温柔敦厚,激发出了他人性中最好的一面。
最忠贞的男人,不是未谙情爱的懵懂少年,而是回头浪子。
如今要他在身体上背叛李寄,哪怕是同崔蜩这样的殊色,亦属勉为其难。
李寄以为他在政治上野心勃勃,其实不然。若无崔家的破格提携,他很愿意隐居褒州,做个闲散宗室,与她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而今,既居其位,自当谋其政。
来猗兰殿前,他心意已决,不碰崔氏女。
猗兰殿内。
崔蜩已卸了妆,伏在整块碧玉雕成的凉榻上,执一壶冰镇葡萄酒,自斟自饮,享受自立门户的自由。
侍婢往来穿梭,指挥宫奴布置她的新居,收纳她的箱笼,各种软语商量,不决时才来问她。
庭院内宫车响,人报圣驾至。
崔蜩下榻来,拢拢发,趿着木屐出迎。
此时的猗兰殿,宝光潋滟,异香芬郁,骄僮奢婢簇拥着美少女姗姗来,傲来但觉如入仙宫,不似人间。
李寄青灯有味的家常亲切,与崔蜩珠箔银屏的婵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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