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白术真是大开眼界,“你们沐家捞那么多钱做什么?养族人?看不出来啊,我瞧着你们南京的沐氏家族过的虽然富足,但并没有挥金如土那么阔绰。还有你,在北京的时候,听说吃住都赊账,靠着典卖家当还钱,你并没有钱。”
沐朝夕穷的时候,就连澡堂和路边卖豆浆油条都靠赊账,熬到月底发俸禄再还上。赊账归赊账,从不赖账就是了。人品和信誉还是不错的,就是穷了点。
沐朝夕脸上一红,低声道:“我只跟你说,你别说出去。沐家本宗的钱,大部分用来养私兵,沐家在云南镇守一百多年了,最初的家将们子又生子,子子孙孙都是沐家的私兵,不吃朝廷俸禄,生老病死,婚葬嫁娶,都是沐家人出钱。士兵加上家属一共二十多万人,沐家都要养着,这些人对沐家绝对忠诚,只听沐家人调遣,子子孙孙在云南繁衍生息,了解当地地形和风土人情,光靠朝廷军队是无法保护云南稳定的。”
“我义父沐昆,不到二十岁就是黔国公,掌云南总兵官。现在的黔国公沐绍勋,十八岁就去云南镇守,凭什么军队都听嘴上没毛的黔国公指挥?就是因沐家的私兵,只认黔国公,不认朝廷。如此,方能镇得住。”
沐家本宗,子嗣稀薄,甚至一度绝嗣,所以自身享用的十分有限,基本都耗在军事上了。
白术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沐家只是本宗风光无限,其他旁支如果没有军功,就只能靠祖上留下来的遗产维持体面。”
沐朝夕点点头,“当年我父亲就是不甘心守着家里产业过活,为了谋前程,跟随黔国公沐昆镇守云南战死的,沐昆为我父亲请功,封了世袭千户,我才得以一出生就承袭父亲千户的爵位。”
白术脑中灵光一闪,“如此说来,我大概猜到沐邵贵为何伙同谷大用对先帝下手了,沐邵贵是庶子,他头上有沐绍勋这个嫡长子。将来分家的时候,他得到一些产业搬出沐府,成为旁支,爵位和云南的家产一点都沾不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夺爵。如何夺爵?得到皇帝的支持是最简单的,估计沐邵贵也是宁王一党。”
沐朝夕蹙眉,“沐邵贵的姨娘很早就死了,是太夫人把他养大的,从小就对沐绍勋这个哥哥十分敬重,沐绍勋对他也不错,向来是兄友弟恭。沐邵贵对太夫人也十分孝顺,太夫人生病时,沐邵贵经常衣不解带的在塌边伺候,寻医送药,是个大孝子。我在沐府的时候,太夫人和沐绍勋都不喜欢我,只有沐邵贵给我好脸色看,还经常安慰我。所以沐邵贵年纪虽小,但颇有威望,名声甚好。”
白术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咬人的狗不叫,若不是周百户躲在天花板里看到沐邵贵把手伸进棺材里摸我,谁能知道他有问题?我们都被他纯良的外表骗了,此人城府太深,要小心应付。”
话音刚落,周百户过来报告监视沐府的情况。
昨天沐邵贵摸了棺材尸体之后,就回到沐府,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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