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瞒到朕什么时候?你和他初逃,不巧得很...朕因心里挂着你,特特儿溜出宫,竟跑去明珠府想着给你惊喜,而你又让朕,都看到了什么?”皇帝眼中升起深深地恻然幽怆,“他持刀护你之时,你那句冬郎,喊得朕的心都碎了。还有那日他在武英殿前负伤,你搂他着喊他哥子,喊他冬郎,朕嫉妒得快要疯了!还有明珠寿宴那日,他又一次裹挟了你,实因你怕他打杀裕王,获罪滔天,你挺身为其负伤,当你躺在他怀里时,说爱他,说让他忘了你,那个时候真真是情真意切啊,你二人如此痴缠不休 ,究竟...你又将朕至于何地!”
“皇上——”雪梅流泪了,心中弥弥歉疚五味杂陈,“可,嫔妾...嫔妾并没有对不起您啊。”
他把住她的头,气狠狠得摁住她的颈子,泪光溢目,睑下波湛微红,“没有对不起朕?你还想要怎么对不起朕?你别忘了,朕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皇帝!自你头遭入宫,直至现今,朕为你做了恁么多...先是皇后,后是淑妃!自然她们有她们的天理难容,而朕为了保你能在宫中安泰,在你身上使了多少心思,你难道不知么?”
从皇帝眼中,她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暗藏在他心中久不能排宣的恐惧,两相里的旖旎拉扯,就连鼻息间的绸缪,都能感到他在浑身颤抖,她不禁眉痕一轩,面上风月如静,“皇上...您是要掐死嫔妾么?如果是这样,在您心里能解这么一点点恨意...嫔妾愿意......”她心中凛凛寒生,闭上眼,任由一滴泪落在了皇帝的手背上。
皇帝被她说得恍若初醒,忙十指交握按住她的手,皇帝的胸脯紧紧压在她的身上。借着昏暗且摇曳不定的烛火,二人的脸近在咫尺,雪梅挣着身子想要挪动,可皇帝的手却丝毫不肯罢休,他那不安分的手指游弋在她的额头、发髻、眼睛、双唇之间。
她蠕动着身子使劲挣扎,皇帝便用力一把将她抱紧,眼神中是爱意无限,更是惶惑发狂,心内惘惘地,无措的意识似是掌控不住撕心裂肺的憾痛,“朕不杀你,朕舍不得......朕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负朕?既然你一口一个嫔妾,那好...朕就成全你这份为妾的心!”
皇帝将那数张诗文随手一掷,抛出了暖帐外,回手顺着她那领间大襟右祍一扯,只小露尖尖,一抹香腻玉彻的雪肌露在泻在一片光华里,他将眼睛渐渐移到雪梅的眸上,四目相对下在那之前的惊惧、愧疚早已消无,如今只剩下一副伤灼灼失魂的羔羊任他宰割,皇帝心中生了些许情缠欲坠的冲动,可终究怕因此生了仇怨,再不能入进她的心里,他连连摆头忙把周身的被衾、衣物掩在她的身上,“不,不该是这样的,朕要的不是这些!佟佳天心,你究竟...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朕!”
雪梅眼睛呆滞地看向帐顶,垂手拽起帷帐下的一侧来,脚踏旁竟放着鎏金铜盆,里面是燃过纸屑的灰烬,“皇上对嫔妾来说是恩人,这一路走来嫔妾也只是感恩罢了。若说与容若有情,不防就和您说了,嫔妾和他是有真情,是我这一辈最想嫁的人。如今皇上纳我入宫,嫔妾的心自然要在您的身上,嫔妾认命了,嫔妾只是想慢慢接受皇上的这份心,写这些诗词也不过是与前尘往事做个了结罢了。”
“既然如此......”皇帝无力一笑,回首看向她,眼中凌凌寒霜,“自明日起...懿妃便乘凤鸾春恩车,日日去乾清宫伴驾...侍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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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佟佳氏进封皇贵妃。自此佟佳天心以副后身份统摄六宫事。
这一日,平贵人携云阙姑姑从御花园逛回来,一路上闷闷的,花草都凋了,平贵人心思更加不大畅快了。
“自从素帕那事闹出来后,皇上是日日召幸懿贵妃,不但如此还特特儿地派了纳兰侍卫随扈那凤鸾春恩车亲自送往乾清宫,您说皇上是怎么想的,让这俩人儿凑在一块干瞪眼儿,还不觉得糟心么。”云阙姑姑搀着平贵人一路转出了御花园,“小主,您也得醒着些,这都小半年了皇上也没让敬事房将您的绿头牌挂上去,前儿那卫氏也只不过还是个御前司寑,不知怎的竟爬上龙床,才得以让她钻了空子,若不是皇上与懿贵妃生了嫌隙,能让她渔翁得利么?”
平贵人用手里的帕子沾捻红唇,“狗有狗道,猫有猫道,各人各运道,你没瞧出来么?那良常在可是苏麻姑姑一手照应上去的,在这宫里头谁跟谁不结党拉派的维系,此等深得益处的事儿,谁不捡着干?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囫囵了吧。”
云阙姑姑斟酌道:“主儿,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这样一心为仁孝皇后报仇,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呦?皇上对那懿妃虽生了嫌隙,可看着还是上心的紧啊。皇上对您也是不咸不淡的,总要有些恩宠才是,要不咱先收手,从长计议罢。”
“你说的也在理,今后就伺机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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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寒生,龙书案上,金花丝嵌宝石炉香叆雕盘,地上烧着鎏金龙凤熏炉,阁中一派旋暖生烟,不知不觉令人徒生困意。
皇帝等那凤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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