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脑子里来来回回总晃着这一天的景象。陆霄的摩托车,他的眼睛,他的声音,那种冰冷,使她浑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睡着,一阵轰鸣声从耳边碾过,炸得她徒然清醒,脑门突突地疼。愤愤地扯过被子翁住脑袋,傅来音恨恨地想:不要命!早晚有一天要出事!
她只好拧开小夜灯,又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凌晨一点半才再次睡去。结果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有关陆霄的梦。
梦里男人铁铸似的手臂紧紧勒着她脖子,两个人像是在什么丛林里奔跑。是半昏不昏的天光,无数硕大的叶片从两个人身旁刮过,沉重的呼吸此起彼伏。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傅来音筋疲力尽,几乎是被他钳着跑。有一瞬间被茂密树林挡住的天光突然亮了,她看见满头大汗的陆霄,他的汗滴在她眼皮上,啪嗒一声,脆响。她闭上眼,过了很久睁开,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寒冷如冰,两种剧烈的心跳此起彼伏,傅来音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冷声问:“怕不怕?”声音比喜马拉雅山上的水还冰。
傅来音牙齿打颤,紧闭双眼:“不怕。”
一种滚烫的触觉重重落在她眼皮上。
傅来音的眼睛“唰”地睁开——
她坐起来,心跳“咚、咚、咚”,剧烈得很,是梦。
清醒的瞬间,梦里无数细节从脑子里掠过。两分钟后,傅来音只记得她做了一个被陆霄钳制着奔跑的梦。
“有病。”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傅来音揉揉鼻梁,起床。打开窗户,蔷薇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狠狠吸了一口气,远处鸟鸣阵阵。
“一二一,一二一……”
她放眼看过去,操场上正有人操练。
是陆霄。
傅来音眉头皱了皱,回屋洗漱。
中午食堂开饭,童妍、钱薇、沈青霭和傅来音四人一桌。傅来音从踏进食堂开始,心慌笼罩了她。她不自觉搜寻危险人物潜伏在何处。
食堂人员固定用餐的位子,没有。
打菜窗口,没有。
餐盘回收处,没有。
厨师休息室,没有。
傅来音稍微放心些许。
四个人排队打菜,钱薇和打菜大妈聊天,聊到新来的厨子,大妈笑呵呵:“史校长厉害,霄娃子也请得来!这几个菜是他做的,你们尝尝,铁定好吃!”
傅来音没空注意“霄娃子”是什么鬼称呼,全神贯注看清了大妈指的几个菜,轮到她,一个没要。
大妈强烈建议:“这个辣子鸡好吃!”
傅来音笑着摇头:“这几天上火。”
“菌菇汤来一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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