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盯着看,以为她之前在乡下没见过,略带得意地往她手里塞过去,道:“喏,这是旁氏才贴了海报的白玉霜,你用用看,白着呢。”
说起白不白的顾念又是一把辛酸泪啊,好歹她上辈子面目清秀白净,现在倒好,矮小干瘦全不像个十岁的女孩儿不说,面孔普通乏味,皮肤粗糙发黄,一把头发跟稻草一个样。心里对民国护肤品还抱有期望的她顾不得自尊,往脸上一抹,发现白不白不清楚,估计最多冬天防个干燥,和大宝的体验感觉差不多啊。
脸上难以遮掩地透露着失望的对顾湘说:“挺滋润的,谢谢大姐,我还是去厨房看看好了。”
“哎,真是不识货,那我出门了,一会儿妈问起我,就说我找隔壁秀姐读诗去了。”说完顾湘不等吃早饭就走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时秦妈端着早饭从厨房走出来,看着顾湘轻快的脚步叹了口气。道:“湘姐儿又去隔壁啦?你可别听她的瞎掺合,小孩子家家的,没你的事儿!”
秦妈在顾家做了许多年了,也是看着顾湘长大的,眼看着就要说亲的当口,被隔壁秀姐儿那绣花枕头儿似的兄弟哄得团团转,她之前急得去跟太太试探了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在李友惠的眼里,隔壁一家子从外地搬来租房住的,男的在工厂里打工,女的在外边抛头露面的卖吃食,儿女除了长得略齐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不过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她家秀儿居然长了个读书脑袋,帮她妈在女学堂外边卖早点的时候偷听别人讲课,后来偷了家里钱去读书还硬是考过了别人低年级的考核。他爹本来打算把这个胆肥的丫头片子打个半死,一听人居然准许她家姑娘去女学堂,高兴地又要上天,别说打骂,在家不要她动一根手指头,街坊邻居到处炫耀,一心要把闺女嫁去租界豪门做姨太太,一家子跟着鸡犬升天。在李友惠等一心想从小康奋斗到中产阶级的精明老邻居看来这就是痴人说梦,想钱想疯了,邻里之间三姑六婆没事叨叨时李友惠总要吊着眼睛表达她的嘲笑然后一阵科科科地笑。
顾裁缝之前也送湘姐儿去读了同一所女学堂,只不过是使钱儿让她进去的。这很寻常,彼时北平、天津、上海等地的中产人家都学着上流人士慕西学送孩子去学校,不再请西席先生到家里授课。只是一同读书,隔壁人自己考了毕业证书,湘姐读到离毕业还有一年就不行了,只好花了笔钱拿个初等学堂的结业证明。周围像她家这样供女孩子读到毕业的大都是中产阶级的家庭,有个毕业证或证明都是婚嫁时的好谈资,本来挺好一件喜事,可是李友惠总觉得她闺女被人笑话比不上隔壁秀姐儿。事实上周围都是知根知底的,最近来给两家姐儿提亲的人家,来顾家的都是有点家底比顾家稍好的小康人家,那去秀姐家的就笑死人了,他爹厂子里的工人、码头上开脆饼店的傻乎乎的小儿子,有几个周围乡下家里有钱的地主乡绅都年过四十了,想买人回去做姨太太的被秀姐儿他爹嫌弃钱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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