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从2012年的炎热夏季到民国寒冷的冬季,顾念在快百年前的时空睁开眼,从死亡的恐惧、不甘到重获新生的震惊、茫然,最后终于发现那个一直无法开启的系统可能是真的,自己换了个身体还小了至少十岁,简直喜极而泣,感谢老天,我还活着。
顾念她娘李信芳看孩子皱着一张脸哭得满脸是泪,心里像刀子割肉似,的一把将顾念从表姐手里扯过来抱住就是一阵哭,因孩子他爹在旁边不敢声气儿大了哭得抽抽噎噎的,他男人本来在和李友惠陪笑脸,眼见着把死丫头卖的银元刚到手,生怕这大洋被她哭没了,反手几个巴掌往她头脸盖过去,边打边骂“做什么样子,你表姐家是银窝窝,丫头以后是上海城的姑娘,享福了还得谢谢我这个爹给她找了条好出路,还不赶紧松手!松手!”。
李友惠见表妹一身灰扑扑的破袄裙脏得不成样子了还往自己“小女儿”身上趁,吊梢眼上一对柳叶眉一扬,不耐烦地边喊边对铺子里说:“秦妈!秦妈!死哪儿去了,快把念儿带屋子里去!”转过身又对后门顾念她爹娘似笑非笑的,道:“钱也收了,以后丫头就是我小闺女顾念,别跟我扯什么表姐表妹的关系,都出了五服了,我娘家可没年年打秋风的穷亲戚。你们回了苏州老家再敢来掰扯,你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走走走!赶紧走!”说完等秦妈把人领进去,“碰—!”的一声,窄小的后门关上了。
今年上海城冬季格外的冷,风扑到人头脸上生疼。这两年又不是丰年,虽然政府出了明文规定不允许人口买卖,可不说被租界骗签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卖去国外做苦力的华工,乡下卖丫头的也多的是,大都没有顾念的好运气,有卖去租界做丫头的、华界戏班子唱戏的、甚至书寓所伺候人的,顾念虽则被卖,可是卖去做人亲闺女儿,身家清白不说,从此以后能吃上饱饭了。她娘一想到这儿,眼泪一抹觉得她男人也不狠心了,自己家还有小的吃不上饭呢,赶紧和当家的用钱去买些杂粮回去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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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几个月过去了。
上海老西门后头巷子,不似影视剧里亮堂多彩的西方风格的建筑,这里看起来更像江南县城,大片连缀的白墙灰瓦的套院,只在商业中心那片儿有西化的三四层建筑,华界的房子除了少数洋人参与办的医院学校和华人商会组织的地盘,大都如此。顾家的房子靠着老西门商业中心外围,有两层高,楼下是顾氏裁缝铺,楼上几间房。
顾家除了顾裁缝和她妻子李友惠,还有大女儿顾湘和雇的帮嫂秦氏,大儿子在小东门的“协大洋”做学徒,住在店里。两夫妻和大儿子住楼上,儿子房间空着暂时出租给了别人,其余做了工作间和库房,顾念搬进了一楼铺子后面的小厢房,左边是大姐顾湘的房间再旁边是厨房,帮嫂白日做活晚上回自己家。
顾家裁缝铺卖些中低端的布匹成衣,顾裁缝也会制作修补普通人家穿的衣服,加上李友惠会些粗浅的苏绣,做些中等人家太太姐儿用的帕子鞋面时常托儿子的关系卖去“协大洋”,一家子每月也有80多块大洋的收入,一月吃七八次荤食,算是小康之家中也很不错的,要知道在民国时期上海人家的生活水平来说,普通人家每个月一般吃四次荤菜(肉、鱼、蛋、海鲜等),通常为每月的初二、初八、十六和二十三,这几天叫做“当荤”,其他日子则以蔬菜、豆制品为下饭菜。
因此顾念这几个月过的还不错,她现在的身体才十岁每天也没什么事做,她一边熟悉身边人的行为方式一边暗自和秦妈套话,大概了解了顾家情况,知道李友惠是因为小女儿生病死了才买了她来,两人还有一点稀薄的血缘关系,所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李友惠真拿她当亲女儿养,至于顾家其他人感觉待她不冷不热,估计多了个她当收养了个远房亲戚。别的不管,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她对民国时期的上海什么的没有一点了解,就是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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