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看路两侧光线缱绻的路灯。
“只有生活太平盛世,才会觉得突来的灾难不寻常。”他缓缓道,“真正活在不太平的国家里,哪怕一天安稳,都足够他们祈祷一年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瞿宁微仰着头,踩着路灯投射的影子玩,“我今天看《红与黑》看得心发堵,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嗯?”
身侧绿丛的枝叶一半被光照耀,一半隐匿在黑暗里,被浮动的风吹的纹路若隐若现。
瞿宁转了个身子,双手抱着靳时的小臂,悠哉悠哉地倒着走。
“因为知道于连的结局,带着知道的心情去看就觉得很难受。”瞿宁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我看他一步步向上爬的时候很痛快,看他心软反而很郁闷,觉得他活得很纠结。”
“因为心软会导致他的失败?”
“差不多……也不全部是。”瞿宁没办法诉说这种感情,她只能尝试着寻找比较贴近她心里的词汇,“我一直觉得于连是我们每个人,每个人都有红色的理想性格,也有黑色的现实性格,日常为人处世总是这两部分进行拉扯。”
“大部分都是一方占据上风,但于连两部分很平均,所以看他那些心理描写就觉得很挠心。”
“对雷纳尔夫人也是,对马蒂尔德也是。要不就绝情一点,要么就心软一点,权利这条路不是人走的,他又想得到权利,又想保留人性,这不是迟早要完——我也懂这些道理,但还是唏嘘不已。”
靳时笑笑:“你读完了?”
“没呢,英文读得慢。”瞿宁摆摆手,“我才读了一小半,那种感觉就像走进一个不见尽头的小巷,越走越黑越害怕,又越来越想看到终点。”
靳时应了一声:“这本书本来复杂,等你读完就不这么想了,等读第二遍又会转变你的想法,我自己都感触多且杂,更别说系统地把这些想法梳理出来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瞿宁踏上一条鹅卵石小路,暖黄的灯光将她的倒影拉长,身旁刚刚长成的灌木丛正正到她的大腿中间。
靳时被她抓着一只手,在路缘石外边牵着她走。
“也是。”
“不如你再去看看法文原著?”
“哎,原著不是英文的嘛?”瞿宁诧异道,“你说的是英文呀。”
“是吗?我有说过?”靳时摸了摸鼻子,“大概作者查错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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