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动静,韩非回过头来, 促狭一笑道:“参见王后。”
一国之后驾临囚牢可是件大事, 也难怪狱吏事先就和他打了招呼, 言明了一切。
芈泽走进门,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缓缓福了一福, “见过师兄。”
沉默片刻后,韩非起身问道:“不知荀夫子他如今可还安好?”
算是认下了芈泽这个师妹。
“夫子他……已经过世了,葬在了云梦泽西的鹿鸣山下。”芈泽垂下眼, 低低地叹了口气。
荀子与她父王是同一年去世的,她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消息。
“这样啊……”韩非负手而立,望向墙上那个三尺见方的小窗,“……只可惜非怕是不能到他老人家坟前祭拜一场了。”
“不会的,还有机会的,只要师兄你答应……”
芈泽正欲说下去,却被韩非淡淡地打断:“王后果然是来当说客的。”
“来都来了,我总得试试,不能白跑一趟啊!”芈泽笑了,“我姑妄言之,还请师兄姑妄听之。”
韩非听了一笑,也不置可否。
见他如此反应,芈泽依旧处之泰然,“我听说在战场上崛起的国家大多地处偏远。比如被称作春秋四强国的,就不是那些自称华夏的中原诸侯国,而是被视作蛮夷戎狄的齐晋秦楚。”
“而在这四国之中,又以秦楚两国最为相像。两国各以五十里封地起家,经历代开疆拓土,一个称霸西戎,一个问鼎中原,一时风头无俩。”
“然而就在中原各国纷纷寻道图强、摒弃礼乐文明之际,这两个国家称霸之后,在向化归顺中原的同时,也失去了他们的野性。曾经镌刻在他们骨子里那种筚路蓝缕、锐意进取的精神逐渐消亡,退化为庸庸碌碌、奢靡享乐,两国先后步入歧途。”
“随后在柏举之战中,吴王阖闾以三万兵力大挫楚军二十万主力,楚几乎覆亡;而秦国也好不到哪里去,魏秦阴晋之战,吴起率五万兵力大败秦军五十万,秦也几近灭国。”
听到这,韩非不由地挑眉道:“铺垫了这么多,王后到底想说什么?”
芈泽续道:“魏国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率先实行变法。魏文侯首开先河,任用李悝,选贤任能,尽地力之教。其余各国也纷纷效仿,进行变法改革: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齐有邹忌,燕有乐毅,而师兄的母国——韩国则有申不害。”
韩非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叹道:“想不到王后竟通晓各国吏事,言约旨远。非开始对你有些好奇了。”
对于这番夸奖,芈泽谦虚地摇头笑笑,“而秦楚两国也痛定思痛,前有楚悼王命吴起主持革新;后有秦孝公举商鞅锐意变法。可百年过去,却是秦国笑到了最后。师兄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韩非凝思片刻,答道:“那是因为其余五国的变法都是大同小异,只流于表面,并没有彻底清除积弊。商鞅变法的举措承袭于吴起,这两人才是真正地触动华宗贵族们的根基利益。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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