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莫二十岁上下,肤白俊秀,玉树临风,若不是其体魄高壮,又身着铠甲,定会被当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而非英风贯日月的武将。
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掀开帐帘一角走了进去,见年轻男子专注的背影,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脚步声在背后响起,蒙恬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来人,便躬身行礼道:“参见蒙将军!”
蒙武略一点头,走到那张绘着屯留山川势形的地图前,缓缓道:“依蒙校尉所见,这次我军该如何剿灭叛军,夺回屯留?”
蒙恬似乎是料到他会有这一问,面上便露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笃定样子。
他自小随祖父蒙骜与父亲蒙武行军,经历大小战事无数,可以说是饱受军事熏陶,之前也多次接受祖父与父亲对他兵法运用的考验,所以心中并不惊讶。
他略一思索,便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末将以为,经过先前那一战,屯留城邑之中的资财业已耗了大半。如今我军只需趁虚而强攻之,必能将其一网打尽!”
忽而耳边传来几声痛苦的嚎叫,听着似乎是从伤兵营那处传来的。蒙恬眉头一皱,恍惚间眼前又浮现出那日他去探视伤兵的情景。
当日他踏入营帐之时,浓郁的腥秽与腐臭之气扑面而来,引人作呕。而营内人满为患,遍地血污,他竟连个干净的落脚地方也找不到。
他还记得,其中有位被城墙上赵军抛下的滚木礌石击中,自云梯摔落断了腿骨,又被砸到了脑袋的可怜新兵,最终还是因为重伤不愈,生生死在了他的眼前。
听人说,就在月前,这位士兵还刚刚托人写了封报平安的家书,寄给家中老母与新婚的妻子。
想到这,蒙恬面露不忍,又说道:“不过就算围而不攻,城中的粮草也总有耗尽的那一天,到时城门自然不攻而破。”
他转念一想,便又改了主意。不管为公还是为私,减少士兵伤亡总是势在必行。
秦赵宿怨甚深,之前那一战赵军殊死相抗,秦军虽攻占屯留,损失却也不小。若此次再强攻叛军,就算得胜兵力也必定又要折损大半,到时候父亲又怎么和大王交代?
“叛军自然是耗不起,可我军也耗不起。”蒙武摇了摇头,淡淡道:“战事拖得越长,对我们反而越不利。若长安君联合他国援军来个里应外合,前者诱敌深入,后者径截辎重,那我军便会被杀个片甲不留。”
他双手抱拳对着空中行了个礼:“更何况,朝中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莫忘了,长安君在叛变之前,可是率援军来助我们攻赵的。”
“末将明白了。”蒙恬闻言,心中一凛。
经父亲这么一提点,他便茅塞顿开。
先前朝中派援军前来其实就是委婉的催促,而父亲领兵在外长久不归,如今又有长安君叛变的例子在前,若遭奸人诽谤,定会招致君王猜疑,恐引杀身之祸,到时候纵使他们父子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于是他锁眉道:“那如今我军又该如何作战?”
“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说到这,蒙武一把将那地图扯下,揉作一团,又轻笑道:“所以又何必费时费力再去攻一次城?那些跟着长安君叛变的军士,既能被买通一次,自然也能被买通第二次。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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