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蒙毅继续道:“臣下以为,屯留乃三晋通衢之变地,四面环山,地势险要,故而易守难攻。但此地并非不可攻取,若粮草辎重不断,夺取屯留只是时间问题。”
嫪毐看了看蒙毅,从鼻中哼出一声道:“蒙大夫与蒙将军是至亲,父子天性,做儿子的想为父亲说些好话,本属人之常情。然而此事关系我大秦能否入主中原之大计,本候以为,蒙大夫此言未免失之偏颇,此番你还是先收回原话,避避嫌吧。”
蒙毅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也不再说话。嫪毐见状阴冷一笑。哼!跟本候斗,还早了几百年呢。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觉得身旁一阵风拂过,便有唾沫星子伴随着那风喷到他身上来。
“举贤不避亲仇【注1】,春秋之时晋平公对此早有论断。如今长信侯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是滑天下之大稽?”吕不韦侧身怒视嫪毐,说道:“而老将蒙骜历仕四代,戎马一生,曾数次率军出征,为我大秦立下赫赫战功。且不说三川郡和东郡,就连长信侯您的封地太原郡,也是蒙老将军带兵打下来的【注2】!如今你对其后人咄咄相逼,不知意欲何为啊?”
嫪毐正想与他争论,冷不防吕不韦又突然转身跪地,对赵政拜道:“蒙骜既死,蒙武继任为将。又有长子蒙恬随父在外统兵,次子蒙毅在朝辅政,可见蒙氏一族对秦国和大王是忠心耿耿。此情苍天可表!还望大王明鉴!”
这么一来,嫪毐憋着的一肚子话就没说出去。他抬袖拭去吕不韦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表情嫌恶,又充满憎恨。
“这寡人自然都知道。”赵政捏了捏眉心,叹气道:“先起来说话吧。那以仲父之见,这屯留一事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军远道而至赵国,人马早已疲惫不堪。而此地险要,那么速战速决便不可取,唯有行以逸待劳之计。”吕不韦略作思忖,便说道:“臣下觉得,蒙将军此计虽耗时长久,却不失稳妥。而张将军为人审慎,大王不妨派他带五万大军前去增援,如此一来便可万无一失。”
“仲父指的是张唐张将军吧!如此甚好!”赵政点头道:“没想到仲父竟与寡人想到一处去了。那就依仲父所言去办吧。”
他起身走下台阶,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问道:“众卿可有异议?”
嫪毐率先低头,默言不语。待赵政走过他面前后,立即一脸怨愤地看向身旁的吕不韦。吕不韦抬着头并未看他,只是嘴角挂着一抹惯常就有的,若有似无的笑。
不过那莫须有的笑落在嫪毐眼里,便带上了讥讽与嘲笑的意味。老贼!我早晚要取你狗命,你且等着!嫪毐紧攥拳头,指甲在手心掐出红痕。
乌压压的一大片人也依次垂头,如同潮水退去,风波不起。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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