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领着她一只手往外走, 因着是在后园附近, 往谢杳房里走时不免要经过同谢家旧府相连的那处。这时节上桃花早便谢了,碧叶相接, 掩着蝉鸣声声。这儿偏一些,倒也没有下人把这些知了粘去。
因着妆容方才被擦掉了,谢杳现下戴的面纱便挡得格外严实,叫人瞧不清神色。沈辞领着她这一路, 只在问到要不要见於春雪时,她点了点头,此外便没什么回应,倒让他想起多年以前,谢杳初初认识他时,也常是这般,问十句,能得她半句。
她那时也只能同他见见面,旁人是见不着的,是以每回沈辞因着她这样那样而佯装生气了自顾自在前面走,她都要伸手扯着他一片衣角,生怕他真的走了,就再也寻不见。
沈辞又怎么会真同她置气,有一回他走着走着停下来,刚转过身去,谢杳便一个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他低下头时,小姑娘也正抬起头来,一双还未完全长开的凤眸望着他,眼睛里只有一个他,便已是满满当当。
沈辞的心霎时软得一塌糊涂。那时他便想,只这一眼,往后无论她做了什么,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不会,也不能再苛责于她。
沈辞略停了停,替谢杳将鬓边一缕戴纱巾时不慎扯下来的头发别回去,手指在她鬓边留恋地顿了顿。
那时候的小姑娘被家人保护得极好,虽是早慧了些,可到底未亲眼瞧过世事浮沉,总归还是无忧无虑一些的。那样的寡言是极清极澈的,像只不会言语的幼兔,清透的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个满怀。
而她现在的寡言,裹挟着太多,像是有重逾万斤的东西压在她嘴唇上,沉重得张不开口。
沈辞的手贴在她脸颊上,看着她的双眼,慢慢贴近,直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到了一起。
他隔着面纱轻轻吻在她唇上,唇瓣相抵相磨。
谢杳闭了闭眼,终还是回抱住他。
炽热的日光灼烫着大地,蝉鸣更盛。
谢杳回到房里时已然回过神儿来,将心绪收拾了个大概。她今日委实是有些失控了。
案几上的梅子汤换了新的,瓷碗一圈出了汗,是换了有一阵儿了的。
房里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雁归在门口候着於春雪。谢杳精神好些了,却开始觉得身上有一股血腥气——虽是已擦得极干净,可那气味却总萦绕在她鼻尖,挥之不去。
她往香炉里又添了一小把沉水香,站了一会儿,想熏上沉香气遮一遮。
可即便沉水香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她还是能轻易嗅到血腥气。这味道她很不喜欢——上一世里两回闻到极浓烈的血腥味儿,第一回是沈家出事,第二回是东宫陷落,总归都是些能在梦中牢牢攥紧她的,堪称惨烈的记忆。
许是又想起了什么,谢杳脸色有些苍白,总觉得有些反胃,正巧看到案上那碗梅子汤,便过去坐下,连勺子都未用,径直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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