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笑传来,谢杳闻声望去,却看不太清楚,只得顺着往那边走了几步。
“你还真把这儿当自个儿家?谢侍郎没教过你,小孩子天黑了是不能出门的么?”
谢杳终于看清了靠坐在树下的那个人。一身雪白的寝衣在夜里醒眼得很,外面只松松垮垮披了件袍子,却是连系都没系。这人长得剑眉星目,抬眼间便总有隐隐的威压,偏生举止又散漫,消去了几分迫人感。谢杳回想到谢盈的形容,心中了然。也是,打了那么多胜仗,手上定然沾了不少血,自然跟普通人要不同的。
谢杳又走近了一些,闻到沈辞身上的酒气,才停住步子。
她皱了皱眉,颇有些嫌弃,“小孩子不能喝酒,也说过。”
沈辞又喝了一口壶中的梨花白,冲她晃了晃酒壶,认真道:“赏月总得就着点什么罢?”
谢杳下意识地又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天,听到沈辞压低的笑声,才抿了抿嘴,往后又退了一步。
沈辞抬起头来,只看着她笑。谢杳看着他眼睛里白日的防备终于破碎开,化成亮晶晶的一片,鬼使神差地往前挪了挪。
沈辞将手中的酒随意一搁,稍稍坐正了些,“谢杳?”
谢杳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去,看脚边被踩的歪歪斜斜的草。
沈辞当她是默认了,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听闻你被批了命,年满十二之前是不得见外人的,如今......”
谢杳打断道 :“保密。”
沈辞眉眼弯了弯,这小姑娘果然不习惯同人交谈,话少得可以。他实则是不信这些方士所言的——毕竟他同母亲入京这一遭,借的便是方士所言,委实难以对这些人起什么敬重的心来。
只是见小姑娘总闷闷的,便起了心思故意引着她说话:“我本也不至拿这桩事说与旁人,只是你已见过了我,这怎么算?”
小姑娘果真愣住了,站在原地琢磨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无兄长。”
对她这番认作兄长便算不得外人的歪理,沈辞毫不意外,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继续。”
谢杳咬了咬嘴唇,停顿了片刻,才唤了一声“哥哥”。
沈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那我便勉为其难地,就当是白捡个便宜妹妹。”
突如其来的认亲现场结束,谢杳对自己莫名其妙多的这个兄长接受良好,走过去坐到他身侧,在他疑惑的目光里认真道:“你要人陪。”
还不等沈辞开口,她便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夜空,轻声道:“我陪你看星星。”
沈辞欲言又止,最终只默默将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谢杳挡了一下,可新上任的兄长态度十分强横,硬生生又将袍带也系好,“你还小,不经冻。听话。”
彼时谢杳并未意识到——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作所为皆是随心——沈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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